陈斌主动站了起来,走向梦荷,“梦荷,时光对于你过于宠爱了吧!你还是那样漂亮,我却快老的不成样了。这么许久不见,你看我们是拥抱一下,还是握一下手?”
陈斌这样一说,梦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陈斌,学校时候你可没这么油腔滑调吧?一看你就知道生活提前进入小康,幸福指数超高那种,‘富裕’的有些过余了吧。”说完,梦荷主动伸出双手,握了握陈斌。
“是啊,参加工作后基本没怎么锻炼了,这身材走样的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见老同学了。”
“都坐下,都坐下。梦荷回来了,让她先吃点东西,我们继续南北拳划起走。”看来小娜正喝在兴头上。
麦穗儿已经在梦荷的碗里夹了不少菜,“梦荷,这段时间忙坏了吧,我和小娜也帮不上你的忙,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来,多吃点鱼,好好补充一下营养。”一边说一边又往梦荷的碗里夹菜。
“麦穗儿,我已经吃过了,碗里都装不下了。单位出了这样的意外事件,谁都着急,你和小娜也在忙各自的工作,谁也没闲着,别弄的自己象犯了错似的。”梦荷拍了拍麦穗儿的手。
“梦荷,我们老同学校园一别就再也没见面了,再忙再累总要出来见上一见,叙叙旧吧?”陈斌端着酒杯站在了梦荷身旁。
“老同学过来出差自然欢迎,可我们好像没有什么旧可以叙吧?”梦荷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陈斌,我敬你一杯,欢迎来Z城。”
“梦荷,离开学校这么久,你不仅外表没变,连性格都没变,说话还是这样,这样直爽。”
“说明我社会适应能力差,你倒是口齿伶俐了不少。”
陈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也回敬你一杯,梦荷。”
“这样吧,你难得到Z城来,我们四个老同学一起喝一下。”梦荷说完,把小娜和麦穗儿叫了过去。
“陈斌,看着梦荷感慨颇多吧?”
“王小娜,你喝多了吧,胡说什么?”麦穗儿扯了一下小娜的衣角。
“是啊,美女大家都喜欢。可惜呀,梦荷眼光高,瞧不上我们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都不知道你们之前喝了多少,都开始胡说了。麦穗儿、小娜,我们三个人敬陈斌一杯吧,毕竟陈斌也难得到Z城来。”说完,梦荷一饮而尽。
沈晨也端着酒杯过来,“梦荷,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借你们款待老同学的酒我敬你一杯。”
“你们生产办的更辛苦,不用敬我了,多和我们的老同学喝几杯、陪他喝高兴就行了。”
“我发现自从陆潇调走后,你和我们可生疏不少。”
“陆潇,他现在是我们主管生产的副经理,虽然调过来时间不长,但口碑已经相当不错啦。”陈斌插了一句。
梦荷没说话,倒是小娜回了一句,“Z城历来是盛产人才的摇篮嘛!沈晨下一个走出去的就是你了。”大家哄笑起来,气氛活跃不少又陆续坐下,继续边聊边喝。
也许是近段时间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梦荷觉得几杯酒喝下去,竟然感觉有些微微的头晕。
梦荷正在凝神听沈晨讲他们下一步对H1—1井站的整改计划,麦穗儿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梦荷,“梦荷,好像是你的手机响了吧!”梦荷以为是ZQ城家里打来的电话,谁知看见号码却无比意外,手机屏幕显示的电话号码梦荷原本以为已经忘记,或者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有联系。可现在这个电话号码就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一直在响铃。
梦荷本能的挂断了电话,电话却再度响起。“谁的电话,梦荷,你干嘛不接?”坐在旁边的麦穗儿奇怪的问道。
只在内心纠结了一下,梦荷还是站了起来,走到门外,甚至忘了回答麦穗儿的问题。
出了门,往右走就是滨江路。梦荷接通了电话,内心从未有过的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这种感觉从未曾有过,却无比真实。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梦荷,你还好吗?”
梦荷没有说话。
“我知道近段时间单位的整改工作很忙,很紧张,也听沈晨讲你很辛苦,有时候甚至要在井站忙到深夜。我知道你对于工作总是很认真、很负责,总想做到极致……。”
“陆经理,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表扬以及肯定,只可惜你不是我的领导,这些话还是留着对你的员工说吧!”
电话里一阵静默。
“梦荷,一定要说这样让人伤心的话吗?”电话那头的陆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梦荷接了电话,反倒让他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的许多话却不知道该怎样说,从何说起了。
“我一向说话都是如此尖酸刻薄,尤其是对于自己反感的人。”对于忽然接到陆潇的电话,梦荷觉得百感交集,那种情绪的复杂犹如战场上迎来千军万马互相厮杀。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的确,梦荷从未曾对陆潇表达过自己的情感。陆潇觉得贴着手机的那半边脸额在逐渐发热,蔓延至整张脸都感觉滚烫。
“对不起,不好意思,梦荷,今晚打扰了你,我只是以为我们还是朋友,我只是因为陈斌出差到Z城,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有许多的话想对你说。陆潇有种心被狠狠刺痛的感觉,独自坐在办公室的他忽然感觉有些失魂落魄。他盯着墙角花架上摆放的那盆吊篮兀自出神,当初离开Z城,原本就是想逃离,想了断,想忘记;可那些思念如同疯狂滋长的野草,割掉一茬又长一茬;而道德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想念一次就责罚自己一次。
电话挂断了。梦荷忽然觉得很后悔,一定要说这样尖酸刻薄的狠话吗?明明陆潇在这个自己觉得疲累的时候打来电话,让她在诧愕之余有些感动;明明因为感动眼泪都已经顺着眼眶滑落;明明自己也积蓄了那么多的话要对他说,却偏偏还是要说出那些伤人感情、伤人心的话,梦荷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远处,江面上漆黑一片。昏黄的路灯拉长梦荷孤单的影子。麦穗儿的电话打来了,梦荷没有接,可她知道要往回走,一大桌人还有所谓难得见面的老同学都还在那里等着她呢。
快到门口了,梦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陆潇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很抱歉!”
正感到万分沮丧的陆潇收到这样一条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短信,却看了许久,心里释然了许多!
梦荷站在“鱼码头”酒店门外,调整了一下情绪。陆潇的短信回复了,“我能理解!梦荷!”看到短信,梦荷的内心好受了许多,陆潇能回短信,说明他也原谅了自己的任性。
回到酒桌旁,小娜和麦穗儿奇怪谁打的电话,梦荷却避而不谈,心情却无端的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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