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洛阳的柏钧和并未立刻还朝而是让他的父王柏熠先行一步回了成都,自己则是留在前线指挥羽林军扫清河北辽东,直到将整个北方尽数收入囊中才班师还朝,这时候已经到天和二年了。
随着李家人的落网,天和元年的科举舞弊案水落石出,幕后之人并不是李倓而是李适,令狐纯亦是牵连其中,这倒让案子变得好处理了。付东楼下旨将涉嫌作弊者终身禁考,而如孙世龄这样无辜中枪的四个人则是破格录取准其参加殿试。如此处置兼顾了国法人情,让付东楼在读书人中又得了好名。
回到成都的柏钧和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自然是要好生亲热一番的,痛快地免了三日早朝让满朝文武全军将士放假,皇帝陛下抱了皇后进了坤元殿便不出门了。萧彤锦柏熠顾贤几个看着两个儿子卿卿我我都不免打趣几句,倒是柏钧昊好心给弟弟解围宣布了一个大消息——他的妻子怀孕了。
天和元年七月的时候,萧彤锦见柏钧昊身子大好了便着手为他选妻子。虽然不是在位的皇帝,但柏钧昊有隆德帝的尊号妻子便也是皇后。为了防着世家大族借此兴风作浪,萧彤锦特意从江南书香门第选了一位皇后,这位皇后姓孙,正是新科状元孙世龄的亲妹。
孙皇后长相秀丽,于书画一道颇有造诣,性子又贞静,与柏钧昊志趣相投很得柏钧昊的心,夫妻两人感情好得很,元年十一月完婚转年开春就有喜了,实在是大楚皇族的幸事。
坤元殿里的柏钧和搂着怀里光溜溜的媳妇餍足地玩弄着爱人的发丝,两人久别自然是*,付东楼亦是有意迎合,一场鱼水之欢竟是让帝后二人浪得没边了,折腾了三个时辰才消停。
“卓成……”付东楼身上疲惫酸痛,心里却是兴奋,全无睡意的他不停地找话与柏钧和说。
柏钧和也不想睡,亲了亲爱人的黑发懒懒应道:“曦瑜……”
“你说……嫂子这个时候怀孕了,我们是不是晚些再迁都?这趟搬家可是够远,嫂子禁不起折腾。”
收复了北方自然要还都长安,现在朝廷上下都为这事忙乎着,付东楼亦是想再见盛世长安的风貌。可他当了一年多皇后,行事愈发周全,怎能不替柏钧昊夫妇考虑。
“不需担心,说是要迁都又不是立刻就动。长安历经战火毁损严重,皇宫要重修就不说了,各处官衙亦是要重建,还有那些贵胄的府邸,若是不一一修好了可怎生搬过去。等到真的能迁都,至少还要一年的光景,到时候嫂子都出月子了,自是不怕的。”
“说起贵胄府邸,你给师兄找个离皇宫近的地方吧,他和公输哲现在可是一门双侯,住得近我们来往方便不说也能显得他们尊贵。毕竟是寒门出身,不照应着他们俩怕是有人会给他们下套。”
翟夕和公输哲随着柏钧和北征,一个冲锋陷阵一个改良军械,都是大功之人。柏钧和论功行赏封翟夕为毅勇侯、公输哲为忠睿侯更是亲自为两人阵前主婚,现在全大楚都知道两位侯爷是皇帝皇后的宠臣,不少人眼红得很。
柏钧和一笑,一边替媳妇揉腰一边道:“你真是操心的命,他们二人虽辞了实职,可到底是侯爷,谁敢对他们不利?再者他们不要实权就是为了让自己消停些,没了权位纷争只是拿封地采邑的贵族,也就没那么多人想对他们不利了。你想他们住得近这个好办,明天我把长安的内城图拿来,你们参谋着选宅子就是了。皇后陛下可是修整长安的金主,谁敢逆您的意思。”
“呸,打仗回来更贫嘴了。”在柏钧和精壮的腰身上拍了下表示不满,付东楼作势瞪了瞪眼,心下却道他男人的身材愈发好了,让人爱不释手。
“我说的可是实情。你烧得那些西域纹样的青花瓷销路极好,获利是以往十倍不止,江南的窑厂如今都是加班加点地赶制瓷器,就是咱们大楚自己都抢着买,朝廷去年的岁入比前年翻了两倍,可不是你出钱修长安城。”
“只是瓷器而已,瞧你说的夸张劲儿。你收复了北方多了那么大片地方的赋税,朝廷岂能不多银子?”
将锦被往付东楼身上拉了拉,柏钧和怕付东楼着凉,搂紧了他道:“北方连年战乱饥荒,大部分地区都被免税三年,若不是你的新式织机产的布帛与瓷器给朝廷从西域海外赚了大笔的银子又繁荣了大楚,去年的岁入只会比往年少。我听说窑厂最近在研究什么‘景泰蓝’‘粉彩’想必又是极好的物件,我真是有福气,娶了你这个金娃娃。”
“既是知道我的好你可要护着我。”付东楼顺着竿子爬得快,立刻道,“最近又有大臣提出要选秀,被我爹骂了一通还没消停,母后发话了他们也不听,我看还是要你自己去和他们说。”
“好大的胆子!”柏钧和眉毛一扬冷声道,“好啊,他们若是再闹朕就下旨选秀,朕和他们明言朕对皇后以外的人都无能,他们愿意送儿子女儿进来守活寡朕成全他们,不是名门出身朕还不要。若是有哪个起了歪心想给你添堵的,不用审问直接处死,朕看他们舍得!”
“你倒真好意思说,什么不行的,也不怕人笑话。”说话的人没事付东楼倒是脸红了。柏钧和弄得他的腰快断掉了,这人要是不行了,天下男人估计就没行的了。
柏钧和装腔作势的本就是为了逗付东楼,见老婆害羞忍不住吻了下他的鼻尖道:“下次再有人说这话你就摆出皇后的架子狠狠驳回去,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是大楚最尊贵的摄政皇后,谁敢找你不痛快你就别给他们脸,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君威。”
“至于这一次……他们谁再嚷嚷选秀朕就当那人闲的没事情做,打发去寻找李倓和令狐纯,找不到就别还朝。”
李倓和令狐纯至今下落不明,柏钧和虽下旨搜捕却也只是做做样子。天下大定人心归附,那两人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风浪了。再者说李家能这么容易覆灭定是因为李倓已经死心了,柏钧和心里明白倒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李倓到底为大楚开国做出过贡献,事情做得太绝他日史书上也不会好听,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找得到就看管起来找不到就算了。
“你够狠。”付东楼一挑大拇指,“我估计这样一来就没人敢上蹿下跳了。”
“楼儿……”柏钧和忽然双手撑在付东楼两侧,居高临下,黑亮的眸子注视着宝石蓝的眼瞳,“我承诺过,我会为你开创一个盛世,让你施展所有的抱负。现在我做到了,尽情地施展你的才华吧,我将大楚献于你的后座之下。”
抬手描摹着柏钧和的眉眼,付东楼淡淡一笑:“以前想的很多,想做的也很多,可经历了战争与分离,我现在只想与你一起好好过完这辈子。瓷器那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我会施展自己的才华,但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柏钧和也笑了,缓缓俯□含住付东楼的唇细细品尝着,唇齿间吐出两个含混的字,依稀是:“吾爱……”
瑞王府里的夫夫俩日子过得亦是惬意,摆了小酒坐在新开花的桃树下,柏熠一手搂着顾贤感慨道:“儿子能干就是好,现在终于可以享清福了。”
顾贤斟了一杯酒给他:“可不是,总觉得现在的日子好似梦一般,往前数两年,我以为你死了,整日里想的都是等和儿有今日我就随你而去,与旁人相比,老天的眷顾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结缡多年,柏熠怎能听不出顾贤话后面的意思,安慰道:“彤锦现在过得也不错。没了皇位的牵绊和儿昊儿对她都很孝顺,眼看着就要抱孙子了,她是有后福的。退一步说,我觉得彤锦在这事儿上比你看得开,你就不要给自己寻烦恼了。”
“是是是,你们都比我看得开,是我闲操心。”瞟了柏熠一眼,顾贤将酒壶一放摆明了是不伺候了。
“怎么是闲操心,贤儿想的事就没有不重要的,是我不会说话,你何必跟我计较。”柏熠狗腿的样子全然没有太上皇的威严。难怪夫夫独处的时候从不叫下人在身边伺候,这样子给人看了只怕要闪瞎眼。
“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样子。”顾贤不过是逗柏熠罢了,“我顾贤这辈子能过得顺心如意,还不都是你的心意,我懂。”
拍了拍柏熠的手,顾贤感叹:“岂止是彤锦,我们都是有后福的,现在这个天下就看年轻人的了,我们就等着享福吧。”
“可不是,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粉色的桃花瓣带着阵阵清香随风飘散,大楚的冬天在锦官城中落下了帷幕,而春天的温暖正从长安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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