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七章(1 / 1)

“本王的王卿不需用一副好皮囊博取本王的宠爱,可若是他伤到了,本王会心疼的。”柏钧和似是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箭,隔着令狐纯望了付东楼一眼,才缓缓收了弓走上前道:“能挡住本王一箭,狼王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很不希望是你,但听到下面传来响动,我便猜到是你了,也只能是你。”令狐纯丝毫没有被发现或是被揭露身份的恐慌,反而是把弯刀收入刀鞘嘲讽了柏钧和一句;“瑞王真是沉不住气啊,我不过是在你媳妇脸上比划了一下还没下刀呢,你就迫不及待跳出来英雄救美了。”

“卓成!你怎么会在这!”付东楼想过柏钧和会派人来救他,但他没想到柏钧和会亲自来。一国亲王、三军统帅怎能亲自犯险!

转头看看令狐纯,付东楼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年头的主帅都喜欢孤军深入吗?

“你在这我怎能不来。”

满心的吐槽被柏钧和一句话驱散了,这般温柔的腔调似是从未在柏钧和身上出现过。付东楼顿时怔住了,脑中不住地回响那句“吾心悦汝”。

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羞窘到了极致,付东楼反倒淡然一笑。

“莫非瑞王觉得带了这么几个人来就能从我手中抢走付东楼?还是说你早就调了人马过来把这座山围了?”柏钧和与付东楼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和恬淡委婉的情愫让横在他们之间的令狐纯十分不舒服。对着手下人比了个手势,鲜卑武士立刻将付东楼向后拽了几步。

“令狐纯,此处是我大楚国境而非你北燕。你能找到机会劫走曦瑜是本王的疏忽,你以为你还有第二次机会从本王眼皮底下逃脱吗。”狠厉的眼神或者威胁对于令狐纯都不会起作用,柏钧和也不屑于用这种装腔作势的方式与令狐纯说话,只如往常一般冷了脸掩饰了情绪。

“我来此处有非达成不可的目的,如果瑞王要与我来硬的,那我们只能鱼死网破了。”拿刀鞘敲了敲身后马匹上的一个笼子,令狐纯指着笼子里的小隼道,“只要有一天我的人没收到我的消息,成都城中就会谣言四起,瑞王可有兴趣知道谣言的内容?”

“本王猜,你所放出的谣言不外是本王拿了传国玉玺意图篡位,可对否?”

眉梢一挑,令狐纯笑道:“瑞王的封号当换做睿智的‘睿’更为贴切,难道你早有应对?”

“承蒙夸奖。我能否应对不劳令狐柱国操心。”

“看来你果然是知道传国玉玺的秘密的,你娶一个有胡人血统的私生子做王卿,为的也就是这个吧。”令狐纯一拍付东楼的肩膀,“你当他真喜欢你呢?你就蠢吧。”

“曦瑜,我不想瞒你,我最初接受赐婚,确实有这个目的在。”望着那双蓝色的眸子,柏钧和忽然觉得心中很平静,并未有被挑拨了的慌乱。因为他看得出,付东楼没有轻信令狐纯的话,却在他承认有所图的时候皱了下眉。

“你不用多做解释,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喜欢我是真的,我不曾怀疑。”柏钧和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解释,付东楼也不需要他解释,“不过你们说的传国玉玺……不会是秦始皇所造,李斯提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那枚玉玺吧……”

“正是。”令狐纯目光一冷,付东楼身后的鲜卑武士立刻拔出刀来抵在付东楼腰上。

又凉又麻的感觉顺着脊柱爬到脖子上,付东楼全身一紧。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要找的是传国玉玺吧,柏钧和定是早跟你交底了你才会对他如此深信不疑。没想到你这么会演戏,我一直以为你真的是一无所知!”

不是没上当受骗过,可令狐纯此刻出离地愤怒,而且这种愤怒没着没落的让人心空。

“卓成说出传国玉玺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如果不是打不过令狐纯又被人拿刀抵着,付东楼现在肯定要踹他几脚,“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利用别人的友谊信任为所欲为?!”

一眼都不再想看令狐纯,付东楼此时对他的失望更甚于刚刚被他绑架的时候。

大概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付东楼的心弦一直是紧绷的,现在他倒成了几人之中最先冷静下来的那个。看向柏钧和与他身后剑拔弩张的亲兵,付东楼问道:“卓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有人传信给我说你在这,而令狐纯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传国玉玺。”瞟了令狐纯一眼,碍着有外人在,柏钧和答得比较含糊。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你们俩一个是大楚的瑞王一个是北燕的柱国上将军,都是三军统帅。你们不去统军,却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找传国玉玺,简直是……太滑稽了……”

如果史朝义往令狐纯军中派了监军这事儿付东楼没猜错,那北燕和大楚现在定是在交兵。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两军主帅却都不在前线,这是在拿国家大事当儿戏。

柏钧和令狐纯两人非常一致地皱了下眉头,柏钧和没说话,令狐纯却道:“北燕会打仗的将军可不止我一个,哪里像大楚,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

“穷酸又如何,总好过你一个柱国上将军恃强凌弱的好。绑架了本王的王卿做要挟算什么本事,你把曦瑜放了本王与你单挑可好。你若能赢了本王,本王自会把你礼送回国绝不叫人为难你。”

抵在付东楼身后的刀仿佛是架在了柏钧和脖子上,若不是怕付东楼受伤,柏钧和早就了结了那个鲜卑武士的性命了。

“这可不成,我还指着你媳妇找到东西,怎能轻易放过他,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把付东楼交还大楚。当然了,我要是死了,也一定会拉他垫背。”令狐纯说着,目光如电射向柏钧和身后的天权,三军统帅的威严与修罗场中练就的煞气骇得天权意欲摸向弓箭的手动作一滞。

令狐纯一方有七个人,各个好身手;柏钧和那边一共八个人,想来也都是好手。付东楼权衡着双方的实力,他不觉得柏钧和能完胜令狐纯,且不说令狐纯本人与柏钧和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只要他还在令狐纯手里柏钧和就会投鼠忌器施展不开。是以,多一个人占不了什么便宜。

“既然你们都认为这里有传国玉玺,我们干脆先把玉玺找出来吧。”付东楼突然提议道。

历史上的传国玉玺传到五代十国的后唐末帝李从珂处便下落不明了,而现在这个时空与付东楼了解的历史大不相同,很多事情就不能用常理推断了。

可传国玉玺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历代帝王都对其珍而重之深藏内宫,如果北燕攻占两都都没找到传国玉玺……付东楼猜测玉玺很有可能是在安史之乱玄宗入蜀的时候给带出来了,所以令狐纯才会跑到这里来找,但这座山怎么都不像是能藏玉玺的地方。

毕竟是在大楚境内,令狐纯的行踪又已经暴露了,拖得时间越长对令狐纯就越不利,基于这种考虑,付东楼才提议现在挖玉玺。

“如果不找到传国玉玺或者证明那东西不存在,令狐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你要是现在真的把他弄死,即便能让我毫发无伤,你拿了玉玺的谣言也会让大楚内乱。”付东楼看向令狐纯,“现在我们都知道这里可能藏了玉玺,你若是现在不寻个结果,你走后楚军大可把整座山的地皮翻一遍,到时候即便你杀了我也只是给他人做嫁衣。”

不等令狐纯回答柏钧和便道:“可是曦瑜,等我们找到了玉玺该怎么办?我还是会和他敌对你还是在他手里,如果他死了,那个谣言一样会存在。”

顾贤根据木炎的话猜测此处有玉玺,现在令狐纯也证实了这一点,柏钧和便不得不考虑真的挖出来玉玺该如何处置。

令狐纯突然插了话进来:“如果真的有玉玺,你把玉玺拿到手和我换他不就是了。在我眼里,那块玉玺肯定比你媳妇有价值。就是不知道在你心里,传国玉玺和你的王卿那个更重一些了。”

柏钧和并不接令狐纯的话茬儿,而是心中权衡着种种利弊。他猜得到付东楼的用意,可是付东楼并不知道前线的情形,现在想把令狐纯拖住柏钧和便也要留在此处,翟夕假扮自己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拖延对羽林军亦是祸福难料。

令狐纯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沉默的瑞王两口子,他不信柏钧和能说出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话。

“王太卿殿下说过,北燕唯一能与你抗衡的人便是令狐纯,可见他不是鲁莽之人。他今日能冒险来到大楚境内逗留不去,甚至前线开战都弃之不顾,显然是对此处有玉玺有极大的把握。”

历史上没有传国玉玺的皇帝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北燕与大楚之间微妙的平衡很可能因为玉玺的归属而被打破,传国玉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是柏钧和选玉玺,虽在理却有些绝情;若是柏钧和选付东楼,付东楼又会觉得柏钧和因私废公。是以相比起柏钧和直接回答选玉玺还是选他,付东楼更满意柏钧和沉默以对的态度,他的犹豫为难更显出那份情谊的真切。

“卓成,我只能尽可能多的从我擅长的领域告诉你关于玉玺的信息,其余的……一人生死岂能有江山重,我相信你的决断!”

不身临其境恐怕永远体会不到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宁可死也不愿失了气节,不对古代的文化有着深入的了解也无法体会传国玉玺所蕴含的非凡意义。

比之一国兴亡,付东楼再想到自己的生死竟是心底一片坦然,他现在明了孙河当初慷慨赴死的心情了,倾国祸水的名声他担不起,因爱误国的名声柏钧和更担不起。

付东楼淡定的目光让令狐纯心里一惊,他不能想象这几日跟着他怕苦怕疼怕累的公子哥竟能透出如此浩然之气。付东楼似乎是一个时辰一个样,与自己印象中的人越来越远,令狐纯隐隐感觉事情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能握住主动权。

付东楼坚定的目光与话语让柏钧和如何不骄傲自豪,他的王卿大气睿智有担当,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大概是这几日的人质生活磨砺了他的心性,柏钧和觉得自己钟情的人愈发值得他珍惜爱恋。

挑衅地睨了在一旁看戏的令狐纯一眼,柏钧和露出一个极尽温柔的笑容,像是要安抚情人心中的不安,因为他知道付东楼不是不害怕,否则就不会拳头攥得骨节都发白了。

“不必妄自菲薄,曦瑜。即便是让史朝义得到了传国玉玺,天下百姓也不会归心于他。我告诉过你,一国之本在于人,传国玉玺再珍贵也不过一块石头罢了,即便是为江山万年考虑,我也不会舍弃你。”

值得君王倾尽天下的美人绝不会让君王真的失去天下,柏钧和此刻才明白顾贤那番话真正的含义。

“你总是能迁就我……”付东楼错愕,随即一笑,“不过你说得对,是我太迷信玉玺了。”

“真难为你俩这时候还能*。”不待柏钧和做选择,令狐纯突然弯刀出鞘,几个鲜卑武士还有柏钧和带来的七人俱是亮出了兵器。

“不过你们要是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去地府里做鬼鸳鸯了。”令狐纯忽然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现身。”

“本王与曦瑜会不会做鬼鸳鸯不好说,你可是危险万分。”柏钧和亦是抽出横刀扫视着四周,“我之所以暂时没点破他们,是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你。久经战阵的令狐柱国,你不会感受不到吧。”

“可我说过,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付东楼垫背,你当然恨不得我死,可为了你媳妇,现在你也不得不救我了。”

“什么情况……”两人骤变的态度使付东楼一头雾水。

令狐纯冷冷一笑,“瑞王不要太自信,你就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说话间指尖一闪一道冷光射向五丈之外的树后,紧接着几道黑影从树木间穿梭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众人袭来。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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