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大人、木下大人,已经全在这儿了!”蜂须贺正胜指着在河岸上摊了一大片的木排说。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这几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蜂须贺党号称数千之众,但其实二十到三十之间的青壮年不过800余人,要在几天之内采伐建筑一座城的材料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尽管作为织田家的正式武士和“活动组织者”,我们不用象一般徒众那样不停的砍、锯、削、刨,但为了激励士气也不得不作些样子,就是这些“表面文章”也着实够我这个平时极为注重养生之道的人一呛!反观木下藤吉郎就比我强得太多了,看来从小的农民生涯确实锻炼人,而且他光一般长枪足轻就足足当了五年!
“都齐了吗?”尽管全程都参与其中,木下藤吉郎还是不放心的问到。
“这里是200只木筏……”前野长康详细的做着解释。“每只由30根整料分上下两层扎成,也就是说一共有6000根,建筑外墙是富富有余了!”说着又指着远处树林一群依旧在忙碌的人说:“那边是一些内部建筑的材料!因为需要较细的加工,所以现在还没有完成。”
“那还需要多少时间啊?”木下藤吉郎有些焦急的问到。
“至少还要一天半!”蜂须贺正胜接过来回答。“因为那里的活儿多少得要点儿手艺,人多也是帮不上忙的!”
“那……”
“这样就可以了!”我打断了“猴子”下面的话。“只要有完整坚固的外墙,我们就能击退斋藤军的进攻守住墨俣!”我蹲下身子在用手在一只木排上拍了拍。直径一尺二寸的原木长达两丈五,两头都已被利斧削尖,地基八尺地上一丈七,绝对的坚固耐用!“筑城需要的铁锨、大绳都备足了吗?”
“您放心好了!”蜂须贺正胜胸有成竹的说:“几天前就准备好了,已经派人悄悄送到了墨俣!只要我们一到,马上就可以开工!”
“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满意的说到。“请那些会木匠的兄弟们辛苦些,加把劲!其他人明天休息一天,养足精神。我们明晚酉时出发,顺流而下直奔墨俣!请大家务必记住,我们一定要在一夜之间筑起墨俣城!”
“是!!!”回答的声音极有气势。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众人走后,我看到“猴子”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也不清楚!”他摇了摇头说到。“按理说咱们已经考虑的相当周密了,可我还是觉得心神不宁!你说……不会发生什么什么意外吧!”
“不知道!”我很干脆的回答他。
“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他一下子蹦了起来。“我……我可是全都指望你了!”
“你先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我极力安抚着他,看来所谓三请竹中半兵卫也是叫他烦得受不了了!“所谓意外就是出乎预料的事,它还没有发生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咱们的计划已经相当周密了!凡是能做的我们也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见招拆招见式破式了!目前我们能作的只有养足精神,等着明天的‘热闹’了。我还告诉你,不管早晚一场激战是怎么也免不了的!”
“是……你说的是……”木下藤吉郎吭吭巴巴的说。
看到他基本安静了下来我继续说:“你不是一天到晚都想着出人头地吗?要是你成了部队的总大将却张慌失措,那叫你的部下怎么办?还不都去投降?”好不容易我才把他劝走。
一边往回走我一边琢磨:“这就是古代的英雄豪杰?真是够幼稚的!平心而论他还是不错的,至少热情高涨愈挫愈勇,古代不是没有对领导者的教育,但他却不可能接触到,只能靠自己的摸索!而且话说回来古代的这种教育并不是很成功,太玄奥!太抽象!太……正经学习都很难理解,何况是自学了!老实说我并不是很喜欢管理学这类东西,但几本卡内基的书在这个时代足够用了。至少我就知道,在这个时候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这有点儿像游泳,畅游江海出得来‘浪里白条’,但出不来奥运冠军!如果处在同一个时代,单就个人素质而言,毛主席掐半拉眼角也看不上织田信长、毛利元就这几块料的政治、军事能力!将来我的孩子……算了!那太遥远了!还是先为明天积蓄些力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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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都好了!”岛胜猛在门外轻轻的叫我。
“嗯!”我应了一声随他来到了河边。月色朦胧中,八百多人静静的站在河岸上。那些木筏已经放下了水,只用一根绳索系着。“怎么样了?”我想最后再确认一下。
“筑墙的木料都下水了……”蜂须贺正胜指着水面说到。“余下的也都完工了,但木排还没扎好!我想留下100人首尾,最迟明天一早也能到达墨俣!”
“可以!那我们就走吧!三到四个人一只木筏,会架船的相互搭配。胜猛、鹿之介和前野先生你们上第一只;小六殿下、我和庆次上……嗯?前田庆次哪?”我突然发现前田庆次并不在人群中。“你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前田庆次到哪儿去啦?!”我对岛胜猛大声怒喝。
“前田……前田前辈……”岛胜猛不知所措的说。
“庆次前辈喝得有点过量!”可儿才藏在一边搭碴儿到。
“这个混蛋!!!”我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顶梁。“把他给我……”
“诸星大人!”这时候蜂须贺正胜及时的接口说道:“大事不能耽误,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反正后半夜那批木筏也得有人照应,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想了一下后我接受了他的好意。其实我也明白自己无法恨得下心来把前田庆次怎么样,既然如此那就借坡下驴吧!“开拔!”我坐在木筏上对着前面打了个手势。
解开绳索,我们顺着木曾川向西而去。老实说我的心脏不太好(被马踢过又被信长用金子砸了一次),实在不适合玩激流勇进这种刺激的游戏。在经历了一个时辰的心惊肉跳后,我们终于远远看见了长良川与木曾川的交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