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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张记绸缎庄生意非常火爆,店里伙计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张玉琳瞧见店中生意这般好,也是高兴的紧。她看了闻安臣一样,目光柔柔的,心中暗道:“这一切可都是他的功劳哩。”
而这些购买了张记绸缎庄的丝绸布匹的人,回去之后,自然也会向外宣扬自家得了这么一个便宜,一时间他们便帮着张记绸缎庄免费的宣传,帮着绸缎庄把名声很快的就扩散了出去。没过多久,这块儿周围的那些百姓便都知道了,十字路口这儿新开了一家张记绸缎庄,里头货品种类齐全,价格也颇低,质量也非常好,慕名而来之人,由此纷纷不绝。
而张记绸缎庄的名声也在不断的向外扩散。
之后数日,张记绸缎庄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的火爆,每日的销量、购买人数等都在增长,等到第四天,才终于停止了增长,维持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程度。
到了这会儿,整个秦州城,大都已经知道了张记绸缎庄的名声,也都对这一家虽然新开但是质量过硬价格不高的店面,有了相当程度的认可。
闻安臣连着好几天,每天都往那边儿走走,眼见得生意这般好,便也放下了心。
张记绸缎庄的生意这么好,自然而然的就挤压了城中其他绸缎庄的生意,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其他的那些绸缎庄,也都是眼红张记绸缎庄的生意这般好,眼红之后便是忌妒,嫉妒之后便是愤恨,而愤恨之后,那就是想着怎么耍点儿阴招损招儿来打压张记绸缎庄。
甭管这些竞争对手们打算怎么做,但他们在做之前,自然也都是会略略打听一下的,而当他们打听出张记绸缎庄背后的人是谁之后,立刻一个个都偃旗息鼓,再也不敢提这事儿了。
老天爷!原来这家新开的绸缎庄背后,竟然是闻典史闻大人!这位蹿起极快,平步青云,年未弱冠已经当上了一州之典史,可谓是权势赫赫的少年权贵,整个秦州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而就连同知大人都拿他无可奈何,这秦州城中又有几个敢得罪他的?
碰上这种事儿,他们也只能是认栽了。
这件事,在闻安臣安静的读书生涯中,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波澜而已,波澜过后,依旧还是平静。
只不过,在这件事过去差不多两个多月之后,又有一点小小的波澜泛了起来。
这一日,是万历五年的九月初一,已是夏末秋初。
而这一日,也是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正式成立的日子。
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设在城南的一处大院子里头,这处大院子本来就是赵记大车行的产业,只不过买下来之后,由于地点比较偏,就一直没有用上,闲置了下来。于是,赵纯跟闻安臣商量了一下之后,便把赵记大车行行货运分行安在了这里,闻安臣自然也乐见其成。毕竟,要在秦州城中找一块偌大的地面也实在是不大容易,而直接就用这块地皮,也是方便了,还省了一大笔钱。
这处院子本来已经荒废,荒草遍布,甚至还有野兔狐狸什么的出没,不过后来已经被赵纯找人修葺过,整修一新了,荒草什么的都被铲除,地面也重新平整过,四周那些有些倒塌倾颓的院墙房屋,也都已经重建。现下瞧着,却是很崭新很气派的一处大院子。
此时在这处大院子里头,整整齐齐地停放了一百余辆马车,这些马车,全部都是新式的四轮马车。所有的四轮马车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如同正在等待阅兵的士卒一般,而闻安臣和赵纯两人,便就站在这些马车前。
闻安臣瞧着这些马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神色间甚至有些无法掩饰的激动。这些马车,便是这数月以来的成果,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四轮马车制造分行等几个商号,数月以来,共同努力,终于是打造出这一百一十二辆四轮马车来!
而为了制造这些马车,闻安臣也是把自己的身家都给投进去了,不但张居正给他的那些黄金都已经折了白银投了进去,就连他升任典史之后,人家送的那些礼物,他也都投进去了。那些礼物中的银钱自然是直接就花了,就连那些珠宝首饰等,也被他拿去换了银子。
他现在身上所有家当,不过是一百余两出头而已,可谓是一穷二白,已经是又回到了前年刚到秦州那会儿的状态。
当然,现下跟之前不一样的是,他手里头还有一座绸缎庄子,而且收益还很是不错,每日都有相当数目的银钱进账。
赵纯在一边笑道:“怎么,闻大人,心有所感?”
“是啊!”闻安臣叹了口气:“区区数月,便有今日之景象,竟还有些不敢相信。”
赵纯点点头:“是啊,我也有这般感觉,似乎昨日咱们俩正在商量着要弄这么一个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今日就把这个东西给弄好了。这不,一转眼儿,到了开业的日子了。”
闻安臣哈哈一笑:“看来是咱们俩做事太快,太好了些。”
和赵纯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微笑。
闻安臣这么说,倒也不算错。他和赵纯,都是那种事业心很强,一旦确定了什么目标便全力去做,不畏惧一切困难,全速向着目标冲刺的人。所以他们在各自领域,还都算是取得了不小的成就。闻安臣以未及弱冠之龄能够当上堂堂一州之典史固然是异数,而赵纯从一个老管家,给主人家打下手掌柜的变成了赵记大车行这个整个巩昌府规模最大的大车行的掌舵人,又何尝不是对他这一生努力的肯定?
说起来,赵纯的成就和社会地位自然是比不上闻安臣的,只不过,在整个秦州,那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出去到了外面,人人见了,都是要尊称一句赵大官人的。
“对了……”闻安臣忽然道:“说起这数月的时间来,本官忽然想起来了,咱们数月之前,不是定下了章承么,要在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成立之前,就把各个线路给铺开,联系好各地的一些店家掌柜什么的,不知道这个事儿,做得如何了?”
“我也正想说这个事儿来着。”
赵纯笑道:“咱们这些日子也一直没怎么见面,没有把这个事情的进展来跟你说道说道,现下却正好,就在这儿,我跟你说说咱们这几个月,在这个事儿上,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成果?”
说着,他挥挥手招来一个等候在旁边不远处的伙计,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伙计点点头,快步离去。
现下这处偌大的货运分行中,除了那些马车,除了闻安臣赵纯两人,便只有陈季以及三个伙计。这三个伙计都是赵纯的心腹手下,一个个身材强壮,神情彪悍,目露精光,一看便知道是那种既能打又精明之辈,不但是心腹手下,同时还是护卫。
那伙计离去之后没多久,大约也就是一盏茶时间,便是回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看起来像是叠起来的布匹一样的东西,闻安臣瞧着,心中有些诧异,暗道:“这什么玩意儿?”
赵纯将这东西拿在手中,而后展开,闻安臣打眼儿一瞧,便是了然,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赫然就是一幅地图,看样子应该是一副巩昌府以及巩昌府周边的地图。闻安臣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认出,和他后世的时候经常看明朝的地图不无关系,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副地图展现的应该是陕西布政使司比较靠西的这一块区域的地图,不但是包括巩昌府,应该也包括巩昌府周围的那几个府。
赵纯将地图展开之后,先是指着巩昌府,手指头在巩昌府上头扒拉了一大圈儿,笑道:“闻大人,在我看来,咱们做这等给人拉货,自己也用这些货物开店面的生意,便该当用这四个字。”
闻安臣笑问道:“那四个字?”
“循序渐进。”
赵纯沉声道:“一开始的时候,咱们便着急不得,得先从小做,先从一州一县开始做,而后再四处扩散,再往大处做。闻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错。”
闻安臣点点头,笑道:“纯翁您这是老成之语,说的很是。”
赵纯微微一笑,道:“说是从一州一县开始做,其实这么说,也有点儿显得咱们自己个儿太寒酸了些,毕竟咱们这个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有赵记大车行的那些资源,那些路线,那些人脉,如此做起生意来,就比其他的刚做这一行的要顺当许多。咱们赵纯记大车行本来就是巩昌府最大的一个大车行,便是在整个关中,也是有名有姓响当当的一号儿,所以咱们一开始便可以把目标定得大一些,把起点弄的高一些。”
他看向闻安臣,道:“这样做也没错吧?”
闻安臣点点头:“该当如此。”
“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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