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人心惶惶
不好的消息很快蔓延到了唐小悠这里,阿辉招来的人和加上家丁,地里一共十五人,可是今早却只来了十四人,堪堪就少了一人。阿辉刚刚清点完人数,正纳闷着谁没来,在远的大钱便大喊了起来:“史为不见了——”
这一喊,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大伙儿面面相觑,环顾了四周,确实少了史为。人群开始动起来。
“会不会是他今天没来?他跑哪儿去了,大钱,你不是和他同一屋吗?”阿辉走进了问道。
大钱惊恐地回答道:“我们同住一屋是不假,但是从昨起我就没见他回来过了。我料想着他应该回家了吧,他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好老是问人家的去向。”
大钱说的不假,这史为,平日里华绸緞锦的,着实不像个普通人家的苦命人,可偏偏却要来当家丁,着实令人费解。但按他自己的话说,是想要来一睹田氏娘子的真容貌的,戏谑的口吻,旁人亦不知是真是假。除了和大钱同一屋外,与其他人也是甚少沟通交,素来行往,脾气古怪,外人也不好多嘴。
如今这一下平白无故地失踪,其他的小工们顿时间便慌了。这日日在这里抛头露面,到底是出事了。
“我就说了吧,看吧,出事了吧,走,走不干了,不干了——”又是那个壮实些的小工带头喊道。
此声一出,底下的人也跟着附和着,阿辉拦都拦不住,一个个四下散去了。空留阿辉望着这还未收割完全的田地干着急,干了一个来月,就差这么一点收尾了,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无奈至极。
回到府里,阿辉就像是蔫的茄子斗败的鸡,和唐小悠汇报着一切。
唐小悠耐心听着,平静地脸上若有所si,吩咐唤来了大钱,大钱是史为唯一接触比较多的人,具体况自然是要比旁人清楚些。
“史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他那人,就没正常过,能有什么异常——”大钱不屑地摇头晃脑地随口答着,忽而又补充道:“要说异常的话,他最近似乎体有点异常,我看他前些日里老是半去茅厕,还常喊着冷,我的被子褥。”
“这种况有多久了?”唐小悠忽而眼睛一亮。
大钱答:“十来天了吧?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阿辉,在地里干活没有发现什么况吗?”唐小悠转头看向阿辉。
阿辉这才反应过来,答道:“没仔细观察,大伙儿都埋头干自己的,这活儿都干来不及了,谁还有空去看别人脸怎么样,再说了,一大男人,可没那么细心。”
这边唐小悠还在了解着况,那边谢杏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了,大口喘着气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集市乱成一团了,据说要封城了!”
“什么话喘口气好好说,成天不像个姑娘家,咋咋呼呼的。”阿辉似是嫌弃却又是关切地训道。
谢杏撅了下小嘴,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又道:“官府的马大街跑,似是在抓人,城门已经封锁了,城外据说来了好多难民,围在城外想进来,府尹理不了,这才索命人直接关了城门,一只苍蝇也不让飞进来。告示贴得街都是,说是染了疫疾的通通都给抓起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唐小悠叹了口气,早就该发现了,前些日子里始终的男子,虽说都是壮年,但是都有共同的特征——都染了病。根本就没有什么冤魂索命,什么海神也是无稽之谈,连抓人的,却是瀛州城官府而已!
至于被抓的这些男子的去向自然是不得而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疫疾已然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不然官府也不会这么狗急跳墙釜底抽薪采取如此粗暴的方shi来遏制。
疫疾的来源不得而知,据传言是南边的难民传入的。前个把月唐小悠在大街目睹的一幕便是官府搜查从外涌入的浪汉的形。还以为没事,在府里呆了一阵子,没想到,这局面,到底还是控制不住了。
官府见纸不住火了,也便直接下令关了城门。徒留南来的难民在冷冰冰的高墙外嗷嗷哭喊。瀛州城的大夫但凡是能开药的都被官府请了去,制签军令状,要是研制不出解决的药方,格杀勿论。
这么一折腾,城人人自危,得了感风寒的人都会被赶出家门隔离起来。原本热热闹闹的集市,如今还未入竟是悄无人烟。先前钻空子而入的难民,官府日派人搜寻。
程勇被来瀛州城一年有余,可这一年里的瀛州却是一点也不太平。本来是想来此一年半载歇息歇息,瀛州城一直是一个富庶的鱼米之乡,太平无事的话,还能捞个好政绩回去复命。
那日里被朝堂失言被皇帝革职发配,在太子觐那里求了好久,太子觐才帮了这个忙,在他父皇面前求,方才来得了此,否则此时,恐怕是不知待在哪个边陲荒地自生自灭了。
自来了这里,他戒了赌,戒了嫖,最大的乐趣也就把玩把玩些新奇小玩意儿,成日里安分守己,只盼着表现好点哪天能重回京城,哪知这事一件接着一件。此番的疫疾,若是理不当,皇帝降罪下来,别说回京,连命恐怕都难保。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啊,此刻的程勇在府里,来来回回地踱着,城人人恐慌,城外难民涌入,已是穷山陌lu,焦头烂额。
“怎么样,怎么样,告示发了吗?”
一个侍卫急匆匆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当即单膝跪地,作揖答道:“发了,若能解此疾者悬赏黄百两。”
“百两,太少太少了,两百两,不,三百两,不,不,五百——”程勇焦急得不断提高悬赏的价格,但却依旧无人敢揭榜。
人心惶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