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既然不懂,就让师兄我教教你。”马谡一脸的得意,从山顶往下望去,继续说道。
“师弟你看此处地势,北面一山,四面皆不相连,树木茂密,我军居高临下,兵书上也有云: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如今我军占据此处天险,敌军想要攻下此地,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平一脸的愤怒,看着马谡说道:“参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要居高临下,也应该寻找一处关隘,搭建城池,背靠水源,就算敌军来攻,我也有后退之路。
如今驻军山顶,附近并无水源,也无可逃脱之地,若敌军在山下断了水源,那军士们如何坚守,到时士气涣散,就算想要逃跑,也无处可逃,那该如何是好。”
“闭嘴,师弟不知我出征之前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么,若此役战败,我项上人头不保,故此战许胜不许败,若山腰驻军,那岂不是给了军士逃跑的机会。
我在山顶驻军,正是按照兵书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理念而为,师兄难道不知昔日西楚霸王破釜沉舟,一举击溃七国的故事么?
若敌军断我水源,我军退无可退,怎会步奋勇向前,以一敌百。
如果你非要山腰驻军,那你就去吧,到时我得胜归来,见了丞相,可要治你个不听军令的罪过!”马谡也不再理会王平,转身回了军营。
王平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部队去往了山腰水源之处。
“巨达,今日之事,你可万万不能告诉老师,老师谨慎惯了,若他得知我逆了他的意思,必然再三的催促我改变。
我军兵力本就不如敌军,张颌又是个能征善战之徒,若我真如丞相所言驻军水源之处,怕打是打不过的,为今之计,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请巨达一定要保守秘密啊。
如果我军获胜,头功我一定让给你!”进了营帐,马谡一把抓住坐立难安的向朗,对他说道。
“可是,我的任务就是在丞相和幼常之间通传消息,若我不报,那岂不是阵前隐瞒,怕是要被丞相砍了我的脑袋啊。
幼常还是让我回去如实相告,丞相智冠天下,你和子均谁对谁错丞相自有决断。”向朗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巨达,街亭之战,事关重大,如今大功就在眼前,难道你想失掉如此良机么?”马谡拉住向朗,继续劝道。
“可是,你违抗丞相军令,军法如山,我真是不敢不报啊!”向朗十分的为难,开口说道。
“巨达,我已入丞相府十余年,一直没有良机成事,你如此这样,可真是要毁了我的前途啊,罢了,去吧去吧,但你可不要忘了。
出行时咱们可立下了军令状,若此役战败,人头不保。
你我跟随丞相多年,应知丞相性格,到时他可不会管这军令是谁下的,他只管结果。
如果四哥还在,我才不会被押在参军的位置上这么久。
四哥啊,你死的太早了,如今你弟弟这么被人欺负,也没人管我了啊。”马谡双手一撒,不再阻拦向朗。
向朗叹了口气,回过身来看着马谡:“季常马良身死夷陵,先帝和丞相都觉得对不起你们马家,丞相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也是害怕你和季常一样,身死他国。
如今你这么说,真是误会丞相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就替你隐瞒一二吧。”向朗说完,马谡高兴的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向朗。
就这样,在向朗的欺瞒下,马谡驻军山顶的消息被隐瞒了下来。
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张颌的部队,忽然出现在了王平的面前。
就在此时,街亭不远处的陇县,刚刚休息了半柱香时间的姜维,忽然得到了一个让他根本不敢再停留的消息。
“麒麟哥哥,我去看过了,除了那个小个子带了几百人在山腰,剩下的所有人都在山顶驻扎。”柳青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姜维的身边,拉着姜维的手,说道。
“这下,可糟了。”姜维站起身,翻身上马,带着柳青和五百骑兵往街亭赶去。
骑在飞驰的骏马之上,柳青望着姜维的面孔,问道:“麒麟哥哥,驻扎山上又怎么了?青儿读过你们汉人的兵书,书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居高临下势如破竹,我觉得那个马谡,没做错啊。”
姜维头也没回,说道:“死,读死书,兵书不是你那么读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指的进攻之时,实在已无退路,则创造更为艰难的条件,进攻防备良好的敌人。
或可发挥更佳的条件,而如今马谡一直在山顶驻扎,士气本就疲弱,若在进入绝境,那怎会有战斗能力。
至于居高临下,那是指的埋伏之时,弓箭手和投石兵、骑兵从高处忽然出现,敌人必然无法抵挡。
如今马谡处于守军,敌人属于进攻方,怎可混为一谈。
读成你这样,马谡跟了老师那么久,真不知道都学会了些什么东西!”
“学成我什么样?麒麟哥哥,你这么说,可有点损人了啊!”柳青才不在乎什么军国大事,只要他的麒麟哥哥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她就已经快要高兴坏了。
“没什么?你紧紧跟在我身边,别跟丢了,等下战斗开始,我就没有功夫管你了!”姜维看离街亭越来越近,赶忙说道。
“那是自然,我是死也不会离开麒麟哥哥身边的。”柳青听姜维关心自己,高兴的说道。
此刻的街亭,王平数百人的部队,自然不是张颌的对手,他且战且退,手下诸将慢慢损失殆尽,他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谡大营,无奈的摇了摇头,退入了丛林之中,放张颌大军杀上了山顶。
此刻的山顶马谡,显然并未料到张颌会攻来,他命令军队出击,但只要军队一出击,就会被围而歼之,久而久之,马谡也不再敢派遣出击的部队。
就这样,又是一日过去了,断绝了水源的马谡大军,彻底丧失了战斗力,马谡几次妄图冲杀出一条血路,但是不仅是麾下将士,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精力涣散,无法击中。
到了此刻,他才明白,那些兵书上的战法,都是骗人的。
16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