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4A公司的电话通知我前去上岗。
曾副总亲自接见了我,在介绍完公司的大致股本格局和各项规章制度之后,她竟然特意提醒我要注意搞好和公司内部各路派系人马的关系。譬如朱丹,她就属于以台湾籍行政创意总监为首的“**系”。此外还有“亲日派”——公司的正印老总是个日本人。曾副总自己则代表了“本土派”,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国内某家权威平面媒体的中层干部,级别是副处。
这绝对算得上是肺腑之言,本该令我这个原本无依无靠的野鬼孤魂心生知遇之恩。或许是因为区影的笑魇软语犹在眼前,背上的伤痛淤青也尚未消散,我竟然置若罔闻地只是点了一下头。
“所以,”我听见她说,“我打算让你到公司旗下的《产业体育》杂志做总裁助理——我兼任这本杂志的总裁。不知赵先生意下如何?”
“嗯?”我懵懵懂懂地回答。
“你——没什么吧?”她关切地问我,“身体不舒服吗?”
“嗯。”我说。一边抬起头茫然地迎着她殷切而和煦的目光。那就像我的母亲,当然是指她年轻的时候;或者是我的长姐,这是说几年之后。曾副总柔婉地笑了笑,天哪,这竟令我顿时心生邪念!
记得有本杂志上说,每个男人一天中总会有半个小时沉浸于性幻想。但这与爱毫无关联,至少和我对区影的爱情毫无关系。然而那似乎又并非全是出于动物本能。老莫说过女人是可以被感动的,可是为什么我就没能感动区影,甚至当我将掌心在玻璃上拍出血来都不曾产生那样的喜剧效果?
扯远了,曾副总还在等着我的答复呢。不过,刚才的胡思乱想至少能说明:在一段时期之内,区影仍在对我的生活产生影响。还有就是,我对自己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有点走火入魔。
当我从臆想中清醒过来,当即毫不犹豫地应承说当然愿意,求之不得呢。总裁助理也好,文案指导也罢,反正挣来的银子都差不多,能每天为花匠助理助理肯定不是坏差事。我指的是百合花。
就这样,我又重新开始过上朝九晚五的日子。
《产业体育》杂志社就在4A公司的下面一层,因为刚刚创刊,所以事情的头绪很多,人手却远远不够。平生第一次,我拥有了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它只有不足十个平方:摆张办公桌,一把靠背椅和一柜子资料,然后就只能摆进去我了。曾总的办公室就在旁边,她在楼上还有一间办公室,并不经常来这里办公。有几次她打电话让我帮着拿些资料送过去,因此我得以去那间明亮、宽敞的总裁办公室探视了一番。气派自不必说,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是房间里弥漫的淡雅花香——香水百合的气味。
就像房间主人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交给我的工作暂时并不多,所以我还不了解所谓“助理”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大部分时间里,我只好从柜子里翻出那堆乱七八糟的体育杂志看上一会儿,然后再分门别类地放回原处。
每天一起吃午饭时,朱丹追问过几次区影的事,我恼羞成怒差点和她翻脸。
《四季爱情》、孔丘、罗敷之类的东西如同一场春梦过后,逐日地烟销云散,它也并没有让自己变成半个剧作家。那是个很可笑的想法。
下一个周末,我打着朱丹的名义约了邓小闲、老莫和李爽去“芳菲”聚了一回。默默死活不肯来,她那部丧尽天良的小说已经写到了“第十四计”。潘驴跟一个电视剧组到西藏和宁夏那边的牧区拍戏去了,据说正和一位漂亮的藏族姑娘打的火热。给他打电话时,他却告诉我们一个“噩耗”:当天拍戏时从马背上掉下来崴着了脚,此时正躺在帐篷里静养。他演的角色是一个骑兵排长。
我和老莫起哄叫小开和朱丹一起对飙情歌,朱丹却推说嗓子难受不肯接话筒。资本和美色的关系好像有点较劲儿。倒是老莫和李爽两个始终腻在一起,彼此对望的眼神甜蜜炽烈,如同初恋。
我们照旧狂吼了半宿,喝得酩酊大醉。奇怪的是,我竟然一晚上都没找到以前的轻松和欢愉。身体里有些东西正在无法阻挡地慢慢发生着变化,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午正在家里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过来。朱丹双眼通红地站在门口,我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她一言不发地进屋躺到地上——我的床只是一个丢在地上的席梦思垫儿。
我从冰箱里取来啤酒,正想去拿只杯子,朱丹就一把抢过瓶子仰头灌了下去。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惊讶地竟忘了夺下来。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典雅、庄重的朱美人,倒更像是个80年代后出生的辣妹。一整瓶“燕京”转眼即光,朱丹一把挂在我脖子上号啕大哭起来,这是典型的为情所困的症状,根本没法劝解。她哭得是那么伤心欲绝和富于感染力,以至于把我也弄得心酸不已,好不容易才慢慢平复的伤感之心再也无法自持,只好和她抱头痛哭在一处。
当我被这个98斤重的苗条女人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她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于是我们一起躺下来,朱丹抽噎着、紧紧地抱着我,就好像抱的是邓小开——反正我是这么觉得。她穿着那身窈窕妩媚的藕荷色连纱裙,脚上的白色凉拖将我的床单蹬得乌漆麻黑。我起身给她把凉拖摘了下来,朱丹的脚踝纤细白嫩,如同两截莲藕。我故作轻松地抓过她的脚丫子,在脚心里轻挠了几下,她反应强烈地哆嗦起来——我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练门”,每个女人都有这个。
后来,朱丹伸出手在我身上婆娑着,我的胸膛和腹肌。和一般人相比,我还算健壮,并且比与自己同龄的那些已婚男人要结实许多。
后来,我粗暴地扯掉了她的裙子、文胸、还有黑色的、绣着精巧蕾丝边的内裤;朱丹则拼命地咬住我的耳朵,疼得我不禁叫出声来。
再后来,我们的身子缠在一起,癫狂地、轰轰烈烈地**,就像在《discovery》里看过的一头雄性野狼和一头母狐狸那样交媾。朱丹的身体柔软动人,她的**比我前两任女友的都好看得多,像波浪般跳动翻滚。我们不停地做着,不接吻,也不说那些温存的话语,好像就是要把掩藏在心底的悲伤全都交给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好让它变成汗水和泪水永久地排出体外。做了多少次、做了多久我全不知道,反正直到住在另一个楼道里的邻居开始使劲砸墙,我们俩个才又重新恢复了属于人类的理性。
天黒了下来,我们都饥肠辘辘,但两个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下不了楼了。朱丹爬起来去厨房煮了两包速食面,靠在床头狼吞虎咽地吃面时,朱丹才告诉我邓老爹的老娘在江西老家给邓小闲定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官宦之家,早些年曾对邓家的生意给予过很大的关照。那姑娘的长相不及朱丹的十分之一——这是朱丹自己说的,但圆润丰满,像块好生养的材料。在对待此事的态度上,邓小闲最终抛弃了对莎士比亚的热爱,——他果断地放弃了在生活中扮演罗密欧的机会。
我自告奋勇地要去找邓小闲谈谈,朱丹却期期艾艾地阻止了我。我很理解,她毕竟是个有尊严的、崇尚自由和独立的洋派美女。强扭的瓜不甜,她自己这样盖棺定论。资本的力量最终还是比美色强势,我心里却功利地做如此想。
朱丹没有回家,整晚上都偎依在我怀里若有所思地一言不发。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在洗手间洗脸时,我发现镜子上有四个用口红写的大字:趁人之危!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我还是她自己,我只知道,在经历了区影和邓小闲之后,我和朱丹这两个原本有可能相爱的男女彼此真正投入爱河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
爱与**,虽然只有一字之差,根本上却是两回事。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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