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脚不停歇的逃!
比后有恶犬更可怕的,就是那恶犬比你厉害。
花花一口气奔出五里,刚一停下便听了身后风动,“该死!”她大骂一句,剑刃斩出顾不得后看便飞身前进。
高擎见她动手心中一喜,挥剑迎去,感受那强劲熟悉的剑气,舌尖绕唇轻舔,战意,他渴望浓浓的战意。
一晃又是半旬,山林洞府,崔卓打坐睁眼,双眼熬的通红,几步走近洞口,听头顶雁鸣只觉心烦,可丫头还没回来。
“你果真要崔弘不要我?!”
此刻,不知何地的某间宅院,花花正在打坐,自半月前被高擎拘禁在此地,约定等她伤势彻底复原再来一战,而今,她再不能淡定,心中烦闷,这股烦闷压在胸口,再不爆发她身体就快炸了!
茶瓷摔落,“高擎,你给我出来!”她提着剑出门大吼。
她烦了,见不到崔卓烦,知道外面有个煞星守着更烦!
一道黑影出现,离她两丈站定,“怎么,休息好了,那来吧。”话未说完,一刀白刃已砍将过来,花花冷眼道:“你要争个胜败死活,我今日就成全你!”
她发了狠,心口那股气一定要宣泄,隐隐她觉得害怕,她要离开,必须离开!
和高擎第一次交手时一样,她追求速战速决,她没空再耗。
高擎见对手来势汹汹更觉有趣,与此人对战,磨了半个月终于让明华受不住了,眼下对手心浮气躁,是再送他去阎罗殿的好时机!
这场对战,在高擎眼里,似是个游戏。
几十回合后,花花愤懑之气渐消,初始只是防守的高擎攻击凌厉,她后退,那人比上次更强,一个不防她肩头便被剑气划了道口子。
“看来你没多大进步”,高擎啧嘴站在树梢,眼底似很遗憾:“本想再体会一下当初和你对战时的心境,可你太让我失望。”
她冷哼一声:“胜负未定,话别放的太早。”
高擎眼角弯弯,杀气弥漫,一场对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她肩头又添了一处刀伤,反观那人还是一派淡定。
她内心哀怨,心道得趁着还有力气赶紧跑,能跑多远是多远,如今她已不是高擎的对手,此战再拖,自己必死!
站定树梢休息,这三面均是山峰,一面是他们暂居的宅院,打定主意,长剑一挥,这是要再战了。
高擎唇边一笑,眼瞅对手一剑劈来,他不闪不躲举剑准备迎击,只刚打落剑气,头顶身影快速飞过,直奔自己身后山峰。
他微愣蹙眉,片刻后失笑:“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两道飞鸿先后越过顶峰,又从顶峰如大雁滑落。
身后之人紧追不舍,花花已落入山林,她想凭着耐力轻功再博一番,逃,必须逃,再跟高擎交手只有死!
追了一日,夜色黄昏之际她受不了了,靠在一颗树后歇整,呼吸放到最慢,脑中想骂高擎的话骂不出,只能咬牙,恨不得将那人拆骨。
头顶一声轻笑,她瞪目衣袖一挥踏叶飞空,却不防被暗器打中腰腹,她闷哼一声滚落在地。
眼前是个野山湖,月亮闪耀在湖面上空,波光清冷微动。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的美景,她撑起身子站立,持剑横对高擎,脚步不稳道:“今日是我不敌,我认输,随你处置。”
对面含笑不语,只怔怔看着。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如交代遗言般真切:“我命止于此,不怨天,不由人,这封信是出门前我写给崔卓的,你说想与高手交战,他的武功比我更甚,想必那日你也见识到了。”
胸腹疼痛咳嗽两声,她继续道:“若你日后见了崔卓,请替我把这封信交与他。”
高擎直视:“你觉得我会帮你转交?”
她苦笑:“我不敢肯定,信给你,你愿就转交,不愿就算了,我只是觉得这信与其和我的尸体待在一块儿,交给你还能抱些希望。”
指间夹紧信件打出,落在旁侧老树树窝处,高擎看了一眼,转头,她已拔剑出鞘:“来吧,我总得再拼一次,若能杀了了你,那倒挺好!”
高擎执剑身侧,对手的希望抱的有点大了,他回应道:“你不会再成为我的例外!”
二人同时挥剑,两道剑气白光拼杀,一人惨叫生生受了未抵损的剑气,身子被打的后退飞出,落月怀后直直掉入野山湖中。
“扑通!”水花四溅,月光照耀出的湖面泛出红浪,只这色泽看的不太清晰,林间群鸟飞腾四散,如受惊逃离,只一会儿林中静寂,只闻风声。
他收剑看了湖面一眼,转身走去老树旁,将树窝处的信件取了放入怀中。
天如墨,月如孤灯照,徘徊单影只。
走了两步,回头,他定身直直望着湖面,那翻腾的波浪中心还在不断荡出浪花。
“我全力一击,他沉落湖中也该死了,怎,水底还有异动?而且这动静似乎不小!”
拔剑再指,高擎退后两步,冷眼寒光:“我说过,不会再有例外!”
水底异动更加剧烈,湖面抖动不止,刹那间,一道身影破水刷的出现冲上天去,高擎蹙眉喝令:“看来我是下手太轻了!”
话刚道完,那身影冲上岸边滚落在地。
高擎剑气已凝,那落地之人伏在草地,蓦然抬头吼叫一声:“快走!”
他未反应,湖面又是一道响音,“什么东西?”
大惊退后,随之冲出湖面的是比那个狼狈落地的影子更加巨大,高擎惊愣,等胳臂被突飞而来的剑鞘击打才回过神来。
夜空一声嘶鸣,不似马叫,不似狼嚎,湖面之上,摇头扭躯的,居然是一条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