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曲烟的质问,钟义心中怒气上涌:“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问我?”
曲烟的声音更加冰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你之前说暂时不能来角虎森林,可是你们为何又跟着我们一起来了?第二,这角虎森林里漆黑一片,你又如何能够如同白昼一样的奔跑?第三,刚才荆煞摸到了近处,你又如何能够发现?”
“无可奉告!”钟义同样冷冰冰地回了曲烟一句,这三个问题他都不能回答,或者就算他回答了实话出来,人家也未必能信。那个首领手中的粒子束手枪以及钟义本人的夜视眼和神识,这些东西能被曲家的两位武林高手理解么?
“哼哼……”曲烟冷笑数声,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官兵和荆煞都是你引过来的?”
被钟义扛在肩头的流君忍不住了,说了一句:“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分开走不就行了?”
“分开走?你说的倒是简单,可是我二哥的命找谁来偿?”曲烟已经是拔剑在手。
钟义怒道:“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你二哥是我杀的么?”
曲烟剑指钟义的胸前:“跟你杀的有区别么?”
眼看曲烟就要刺出这一剑,钟义却是挺胸不做闪躲,一来是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二来他觉得就算是躲了,也逃不过曲涯兄妹的联手追杀,何况还有流君一条命绑在他的身上。
曲涯伸手将曲烟的剑尖压了下去,道:“此事虽然疑点甚多,却也不能就认定是钟朋友蓄意谋害我们……”
“就是!我们两次告辞,你们都留下我们,你当我和我丈夫愿意跟你们在一起吗?”流君打算了曲涯的话抢白道。
“谁知道你们不是在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就像刚才钟义和荆煞的对话一样,故弄玄虚罢了!”曲烟毫不示弱,说出来的话却也不完全是讲歪理。因为的确存在着这种可能。
曲涯拍了拍曲烟的肩头,不让她再说下去,然后说道:“此时强敌环伺,也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想,不如这样,三妹你带这三个弟兄走一路,我跟钟朋友夫妇走一路,若是事实上钟朋友没有问题,将来你我兄妹相聚就是证明,若是我没命去与三妹相见,那这个事,我也就没有资格评断了。钟朋友,你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虽然隐晦,听在众人的耳里却甚是悲绝,死人是没有资格评断是非的,曲涯无非就是这么个意思。他把这个办法提出来,不问曲烟的意见,自然是认为曲烟会听从他的吩咐,所以他只问钟义的想法。
“我没意见,就这么办吧,咱们也别聚在这里歇着了,曲大侠,你跟着我们夫妇一起,缓步走上一段也比留在这里强。”钟义说完,扛着流君就往南走,他的佳娃主脑还是可以辨别方向的,他打算走回小屋那里。
曲涯也随着钟义一起走,走出几步之后,听见身后曲烟喊了声,“大哥。”
曲涯停步回头,却听曲烟抽泣着说了声:“保重!”
“三妹,你也保重,若是此后你我兄妹不能重聚,你就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圣女吧,让圣女来为我和你二哥报仇!”说罢,曲涯转身快步跟上了钟义。几个呼吸之后,两个人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
感觉到曲涯和钟义已经走远,3名手下之一就低声询问曲烟:“三姑娘,我们怎么办?”
“嘘,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儿,不能再往西了。大家都别说话了,好好歇着。”曲烟小声说道。
这里已经是角虎森林的深处了,再往西走,就更接近森林的中心部位,那里可是角虎或火狼的老窝,没人敢于接近,所以曲烟决定静等其变。
只片刻之后,东面林中就有声音传来,听上去,竟是大群的兵士在黑暗中行进,而他们前队和后队之间的通讯办法,就是口口相传,此时正有人低声呼喝着:“犯人向南逃了,传下去。”
“犯人向南逃了,传下去。”
……
听到这些兵士从南到北的回头传话,曲烟心中大恨,果然如此!
之前他们一起从东向西跑出来四里多,随后钟义和曲涯在此地折而向南,东面的追兵也就不再往西深入,而是距此地2里处转而向南了!若不是钟义留下了追踪的记号才怪!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大哥知道此事,否则大哥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只要他依然跟钟义在一起,那么就无法逃脱荆煞的魔掌!
想到这里,曲烟用最小的声音嘱咐了三个手下原地潜伏,然后她从那些追兵的侧面跟了上去。
曲烟在与追兵间距500步左右的平行线上往南摸进,走了大约两里之后,却听见了前方有喊叫和厮杀的声音,她心中一酸,禁不住流出泪来,这一定是大哥被追兵咬上了,只要一动手,大哥肯定就逃不脱了。
心急之下,曲烟加快了速度,再走了约有百步之后,却发现了前面隐约闪动着火光,那火光被森林中的粗大树木遮住了,所以稍远些就看不见。
只是厮杀的声音却很清晰地传了过来,兵器挥动的劈风声和兵士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不对啊?这分明是群杀的声音,就算钟义跟大哥一起对抗这些追兵,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夹杂在厮杀声音中的一句喊声解释了曲烟的疑惑,“你们两个快围住那一匹火狼!”
原来竟是追兵遭遇了火狼,曲烟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又往前靠近了几十步,寻了一个树木遮挡最少的位置,潜伏下来观看战斗的场景。
此时曲烟距离那片火光大约在百步左右,她刚刚看清那火光附近的战斗场面,就听见接连不断的火狼嗥叫声传来,那些正在扑咬兵士的火狼竟是接连倒毙当场,似乎也不是兵士们用刀杀死的!而在这之前,可是一声火狼叫都没有,只有兵士们的惨嚎的。
只是以曲烟的目力,却又看不出这些火狼是如何死掉的。她心中一股恐惧升了起来,隐约地想起了一个名字——荆煞!
这定是荆煞的手笔了!
果然,二十几只火狼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屠杀一空,而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说道:“靳大人,为何眼看我的士兵遭受群狼的撕咬却不施以援手?”
这声音分明就是荆煞的声音,但是曲烟非但看不见荆煞的位置,就是听,也听不清楚他的方向,这声音竟然像是在那火光附近游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