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一会儿,钟义才站起来向吕延安深深一躬,然后问道:“您是怎么认识我的?又为什么会帮我呢?”
吕延安也不阻拦钟义行礼,只摆摆手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明白,若是没人帮你,你的快意恩仇,你的任性作为,都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损失,比如说,25年前你逃进了南山,我也派人去找过你,但是没有找到,假设说,25年后你醒不过来呢?那么25年前的那一架,你打得值还是不值?”
钟义默然无语。
“还有,你现在身边有这么多女人,且不论你跟她们是什么关系,就这么长期居住在一起,你对她们的感情肯定不会很淡薄吧?你想想,如果你的敌人在抓不到你的时候,对她们下手呢?你不要天真地以为对付那些女人需要什么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懂的,你以为你躲在清泉山庄就没事了?真闹到了一定程度,用炮兵炸平清泉山很难吗?”
钟义被吕延安说得有些惶恐了,因为他知道,吕延安说的都是对的。如果真的跟军队对抗起来,元婴修士只有逃跑一途,飞机大炮导弹,样样要命,原子弹就不用提了,人家都用不到。
钟义也曾经认真假想过在某一天对上军队的状况。就凭他的身体的防御强度,连手枪子弹都抗不住,如果是几十只冲锋枪加上机枪一起扫射呢?除非是先下手为强,但是如果对方的人数和枪支数目过千呢?那样就是先下手也强不到哪里去了。
说练气修士就能空手接子弹了,那都是胡扯,除非这练气修士不是地球人。地球人眼的反应速度是0.12秒,除非经过长期特殊训练的人,根本都无法看见子弹,又如何用手去接子弹?还一接一大把?而且这种特殊的训练是对脖颈的训练,是视角微调的训练,与修真无关。
吕延安见钟义沉默,也就不再说话了。70多岁的老人,口若悬河也会累出毛病来的。
钟义看着吕延安乌黑的头发,就问道:“吕伯伯,您的头发是染的吧?”
吕延安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钟义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伸出手来握住了吕延安的手,佳娃程序自动开始工作,开始梳理吕延安体内的诸多杂症,同时恢复他身体器官的活力。佳娃程序没能力做到返老还童,但是能给吕延安疗养出一副最健康的70多岁的身体。
吕延安一直都在研究着钟义的一切,更是派了专人密切观察钟义的所作所为,他当然知道钟义有这么一手“气功”治病的本领,只是他却不会主动开口去求恳,不像李秉泉和吕儒臣那样的爱惜自己的身体。
话说如今的政府官员都是异常爱惜自己的身体的。那是革命的本钱嘛。只是吕延安对此不是很在意,他讲求的是顺其自然。
一番治疗过后,吕延安精神大振,自觉这副身体年轻了许多,他又跟钟义聊了许多生活上的事情,还跟钟义下了一盘围棋,不过这盘棋只下了一半他就推枰认输了。佳娃主脑的运算能力强大无匹,远非地球人的大脑能够对敌。
时至中午,吕延安的胃口大开,他喊来了秘书也就是那个中年人,让他安排一顿丰盛的宴席,着重强调至少要有6个荤菜,这让秘书大感诧异,这老爷子已经吃素近十年了,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胃口,可别是回光返照了。
只是首长的命令不能违反,秘书也就去安排了。
午饭是四个人一起吃的,吕延安的秘书和钟义的司机都上了饭桌,吕延安看见不停为钟义夹菜的苏倩文,也禁不住夸奖道:“这女孩不错,嗯,这女孩不错。”
说得苏倩文羞红了一张脸,听老人这口吻,就跟老公公夸赞儿媳妇似的。
席间吕延安问起了钟义一件事情,“我听说,你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儿子,好像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有这回事吧?”
老人的这句询问出乎意料,钟义没有马上回答,却也没有继续吃东西,而是放下了筷子沉默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老人的秘书则是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吃着东西,只是吃得很少,细嚼慢咽的。
苏倩文见钟义沉默不吃,她也就放下了筷子,一副与钟义保持同进退的姿态。
半晌,钟义才坦然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在小时候被人欺负之后,还问过我妈妈,我妈妈说等我大了就告诉我,可是,今年我再回到东泉的时候,我妈妈和爸爸都已经走了。”
“哦,是这样。”吕延安也放下了筷子,看着钟义说道:“那么,你想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呢?我想,也许他们都还在世吧?”
钟义这次回答的很干脆,他摇头说道:“不找,我找他们干什么?当初他们能放弃我,就是不打算要我,我虽然不成器,却也不想再找上门去给他们添堵。”
“你想没想过?如果当初他们是被逼无奈才放弃你呢?”吕延安又问。
钟义依然摇头:“就是那样我也不去找,呵呵,如果我有了儿子,就是死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好吧,这话我也许不该问,大家都继续吃饭吧,这红烧肉真香!”吕延安聚齐了筷子,他的胃口确实很不错。
饭后,钟义带着苏倩文告辞了吕延安,双双离去了。
中年秘书送钟义离开后,返回了书房,看见老人正站在书房的窗口出神。他不敢惊扰,也就站在了书房的门口等待吩咐。
好一会儿,老人才说道:“可惜了,没能走上仕途。”
秘书接口道:“现在安排他进基层也是可以的吧?他的企业可是足够影响上层建筑了。”
秘书说得没错,在东泉,劳改犯王恩林都能成为东泉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只要是“成功人士”,一切皆有可能。
吕延安凝视窗外,摇了摇手道:“晚了,我的能力不足了。还有就是,这孩子的性格不行,又不讲政治,他不入仕途还有活路,一入宦海,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