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顾衍就坐在离慕九言手边的位置，两人距离不算远。
慕九言现在虽然只有五岁的智商，可他的五岁比一般人的十五岁还要聪明，自然知道“智障”是什么意思。
他当时就毫不客气地直接咬住了顾衍指着他的食指，大有不咬断不松口的意思。
“卧槽！你属狗的吗？慕九言你他妈给我松口！”
顾衍疼得哇哇大叫，毫无形象可言。
我一时间，竟有种顾衍其实也是人格分裂症患者的错觉。
于是，一个像只小狗一样，咬着不肯撒开，一个扯着对方的头发死命地想要把手指拔出来。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着谁，没多久就彻底打成了一团。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我感觉这两个人加起来三岁都嫌多！
而在场的杜景深和刘医生，显然也和我有差不多的感觉，只不过，他们一个当是在看戏，一个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适合开口去阻止，于是就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了下去。
倒是秦管家，几度欲言又止，可能是碍于我这个“前女主人”也在场，到最后也默默地把话吞了回去。
“你们两个，够了！”
没办法，到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他们两个倒也给面子，听到喊声，齐刷刷地看向我，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起住了手。
好吧！慕九言现在的情况，他这样我可以理解，可是顾衍呢？他也太过了！
于是，我先把矛头对准了顾衍：“学长，慕九言现在这个情况有多麻烦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是找你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可能是我的语气有点凶，顾衍当时就冷了脸：“要有问题，那也是慕氏的问题，和我有关系？小绵羊，我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已经和这个姓慕的没有一点点关系了！”
顾衍的话，听得我也有些不高兴了。
是，我现在确实是他的未婚妻，可那也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我很感谢这一年多来，他对我的照顾和体贴。
可我从一开始就和他说得很清楚了，那纸婚约就只是因为无法解除而存在的，我从未想过要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而他当时也是签了字同意的。
我垂了垂眸，十分平静地对他说：“学长，等到时机成熟，我们解除婚约吧。”
一直到了这一刻，我才清晰地认识到，顾衍到底对我有多执着，而我的做法，又有多自私。
之前是因为没有办法，可我相信，在结束了慕老爷子的事情之后，那个时机很快就会到了。
毕竟，是顾衍自己说的，沈沉是夜逾白亲自选中的接班人。
既然接班人已经选出来了，那就说明，在夜家的一切，很快就会成定局。
至于存希，在这一切成为定局以后，也就能回来了。
听到我的话，顾衍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黑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痛苦。
随后，却是苦笑：“果然，我还是不行啊……”
语气之中，难掩失落，我很想出声安慰他，可我知道我不能。
于是，只能挺着脊背，继续以公事公办的冷静声音道：“确实，我现在和慕九言已经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了。可是我现在姓夜，我是夜逾白的女儿。如果你们现在就告诉我，就算慕氏出现动荡，对你们即将进行下去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那我完全没有意见，就直接把慕九言的真实情况公布出去，然后等着慕氏玩完好了。”
我相信，他们会想到对付慕老爷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经过了长期的，缜密的计划的。
毕竟，慕老爷子藏得这么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他揪出来的。
而慕九言会在这件事中，被他们列为合作者，那就说明，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有了某种联系。
从长远看，如果沈沉将来成功掌管了夜家，在肃清长老会的势力之余，也少不了旁系支族的支持。
无论是顾衍所在的顾家，还是慕家，都是在这些旁系支族中非常强大的势力，是不可能轻易舍弃的。
听到我的话，顾衍和杜景深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他们可能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包括夜逾白也是。
所以所有这些事情，他们都是背着我进行的，一时之间，被我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们感觉到震惊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从来不是草包，我之前假装毫无所觉，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希望我如此罢了。
一旁，刘医生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如果不是很方便的话，我可以先回避一下。”
我直接回绝了他：“刘医生，你既然是慕九言的专属心理医生，我想他肯定非常信任你。既然他信任你，那我们也没什么可瞒你的。而且，关于慕九言的病情，我们需要你的专业指导意见。”
是的，我也是通过这件事才知道，原来外科并不是刘医生最擅长的专业，他真正擅长的是心理治疗。
而且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Elvis，说起刘嘉木这个名字可能没什么人知道，可是提起Elvis，那就几乎无人不知了，因为他是个殿堂级的心理医生，咨询费用每秒以万计的那种。
也不知道慕九言到底是动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把这样的人物留在自己身边，还把他当做是家庭医生来使唤。
听了我的话，刘医生也不矫情，又坐了回去。
同时，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慕先生此次的病情反复，也不全然是件坏事。不瞒各位说，小九这个人格是慕先生所有人格中，唯一一个可以感知各个人格存在以及记忆的特殊人格。或许……这能成为慕先生彻底获得治愈的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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