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将费由带进了别院的亭台上,让侍人上了茶水,问道:“将军先前说的抢粮,不知是怎么抢?”
费由一愣,此事他都快忘了,却不想到许常再次提起。
“大王所虑者想必是怕引起两国纠纷,我等只要换上盗匪的妆容,换下手中的武器,骑兵入境劫掠一番就走,这样即使是他们问责我等只要推到盗匪的身上就好了!”费由看着许常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许常的不高兴。
“你以前干过?”许常看着费由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堂堂的将门世家怎么对劫掠如此的清楚。
“恩,做过!”费由咋爱许常惊愕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还是军中一小校,跟随晋侯征战,那时候大军多,国中赋税总是不够,晋侯就带着我们像胡人打草谷一般劫掠无终国和襄国!”
“哦!”许常来了兴趣,有了先例,他到是想好好的听听,“晋侯劫掠,那两国难道没有怨恨,刀兵相向吗?”
“有!大军抵抗,谴使指责,最后天子也下令斥责,可是晋侯就是不承认,只说国中盗匪出境劫掠,不****的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也就干过一两次,后来两国都有了防备,劫掠也就停下来了!”夜色中的费由像是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的说着。
月上中烧,许常终于觉得有些乏了,让还未尽心的费由停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许常像是思考着什么。
“城中将士由你挑选,明日一早出发,就按你说的做吧!”许常面色平静站起身来,抬头看着明月背对着费由说道。
“诺!”费由领命,看着许常背后微微颤抖的双手,知道他内心中的不平静,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来人,拿酒来!”
侍人将酒壶端到了许常的面前,贴心的准备了些小菜,许常屏退了左右,看着漆黑的庭院,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王当也不敢往上凑去。
许常的心中激起苦涩,自己天家贵胄,没想到会有做这么龌龊事情的一天,他十分想见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晋侯,想问问他是否也是这样的无奈。
心中极其痛苦,口中的烈酒也不能平复心中的悲凉。为了景国的局势,为了百万的百姓,为了自己坐下的王位,许常只能这样做,也不得不这样做!
“苍天啊!你真的是瞎了眼啊!”猛地站起身来,许常指着明亮的夜空怒骂道,为何自己总是不顺,为何总是有无尽的烦心事啊!
世人可知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多少的折磨和痛楚啊!自己已经放下了尊严,只求能够护佑百姓的安平!
像是喝多了一般,许常的身影在亭台上四处摇晃,许常觉得天旋地转,这样空灵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直接拎起酒壶,又深深的饮了一口,“真是畅快啊!”许常感叹道。
王当看着远处的落寞的身影,短短两年,着该死的世道将从前总是欢乐的大王变成了如此多愁善感。为了这方百姓,他承受了不该这个年纪承受的无尽苦楚。
担心许常磕着碰着,王当上了前去,将明显有些醉意的许常扶了下来,招呼着内侍伺候着许常就寝。
许常有些潮红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年少的青涩,他总是总是坚强的面对,脸上的刀疤遮住了他的软弱,心中的苦楚也只有在寂静无人时对苍天说去!
次日,许常醒的稍微晚了些,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和身边扇着凉风的侍人,唤来了王当。,“费由走了吗?”
“走了!天还没亮就调兵走了,您睡得沉,所以就没有打扰您!”
“让将士们加强戒备,在等上几日就有粮了!”挥挥手,让王当退了下去,许常觉得有些昏沉,再次睡去。
百无聊赖的在榆县的府衙静坐,这炎热的天气让人一刻也不想动弹,看着各地县令呈上的奏章,许常有些担忧的看着远方,只希望费由能够带回粮食来,各城已经在散发混着野菜的米粥了,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了啊!
担忧还是担忧,许常这些日子心乱如麻,先前还经常带着大军在十六县来回巡查,最近却停了下来,没有什么用,只要断粮一日,各地的贼兵肯定就会蜂拥而起!不如留点将士们的体力,做好防范和修整。
等待最让人煎熬,今日是费由离去的第三日了,许常觉得像是度过了三年一般漫长,在城门处远望,不见大军回撤的丝毫踪影,有些失望。
从下午等到了夜色降临,等到了月牙儿露头,许常失望的下了城墙,让王当和城中的军士小心戒备,失望的回道了府衙。
怎么还不来,许常心急如焚,难道出了什么意外?躺在了床上,许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胡思乱想着,自己放弃了尊严准许费由出去抢粮,难道失败了吗?老天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不给自己吗。
木然的看着窗花和蚊帐的上绣着的花纹,是一株牡丹,最是富贵。往日总是会疏忽这些,可是如今许常死死的看着那一针一线,希望能够分散自己的心神,沉寂下来心胸中就会遍布绝望!
沉思到了深夜,天色渐渐有些凉意的时刻,许常终究抵不过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王,大王!费将军带着粮食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许常蓦的一惊,从床上爬了起来,“快!快带我去!”
许常慌张的穿上了鞋子,衣服也来不及唤,匆匆的让王当领着他出了府衙!
明亮的月光还照耀着大地,天还没亮,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时辰,许常匆匆的上了街道。
城门处点起了大量的火把,嘈杂的人声中夹杂着些许的笑意。
“费由!费由!”许常大声的呼叫着。
“臣再此!”正在指挥从车上卸下物资的费由见许常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愣了一下,慌忙的上前单膝拜道:“让大王您担忧了,臣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许常扶起了费由,一脸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今日孤等了一天,生怕你出现什么意外,几天都睡不好觉!”
“臣该死,粮车拖累,所以走的有些慢了,昨天为了甩掉身后的追兵,带着他们饶了个圈,这才能够回来!”费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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