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也敢让四花寨卖面子!若都像你这样,寨子里的弟兄们早就饿死了!”在后等的不耐烦的四当家带着身后的兄弟缓缓地上前,闻听聂英的话,嗤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着聂英道:“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把他嘴堵上!”
“是,四当家!”从身后立马出了几个匪徒上前想要将捉拿聂英。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聂英见此慌张的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畏缩的看着他们。
“我等只是路过的行人,不知四当家的可否通融一下,放我等一行离去?”见了聂英的表现,冯彬苦笑的摇了摇头,哪里想到他会如此的不堪,不得以,只好出面。
四当家闻言看向了冯彬,见是个老者,态度变的温和了起来,他不再去看一旁被捉拿住正在挣扎的的聂英,:“老先生,我等只为求财,并不想伤害您的性命。你的身份尊贵,犯不着和我们这群苦哈哈们搏命,您还是老实的呆在一旁好了,你的年纪大了,若是有个磕着碰着那可怪不得我们了!”
说完话,四当家对身后的匪徒们挥了挥手,就要上前劫掠!
“混账!”费由见此立马怒道,指挥着禁卫们开始上前对敌。
禁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他们结成战阵,费由领头,就要阻挡这些匪徒。
两边就要短兵相接,战局一触即发,忽的四当家大声的喊道:“对面可是费家将军?”
“正是某家,若是识相还不速速退下!”费由见匪徒中有人认识他,有些惊讶。
“住手!住手!快住手!”四当家见此慌忙的让匪徒们止住了步伐,忙拨开挡在他身前的盗匪们,上了前来,跪拜在费由的面前。“小的邓阳,曾是边军一偏将,会晋城述职的时候曾见过您一面,您怕是记不清小的了!”
“邓阳?”费由止住了禁卫们上前的脚步,低声呢喃回想了起来。
“莫不是那个在建康十二年升为偏将之职的邓阳?”在后面的冯彬忽的想了起来,那时候他是内史,对一些事情还记得。他想起邓阳是因为在边城领军三千阻敌万余的功绩才被升为偏将之职的。
“是啊,正是小人啊!”邓阳见有人还记得自己,忙激动的道。
“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费由经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邓阳,忙上前去扶起了他,见他如今沦为了盗匪,惊讶不已。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邓阳低着头,看着费由的面庞有些哀伤。“都放下武器!都放下武器!”邓阳对着身后的匪徒们说道,他苦笑了起来,自己竟然带着一群盗匪和费由这样的将军对战,真是自不量力。
“怎么变成这样,你在边军呆的好好的,已经是偏将之职了,在往上就是有了杂号的将军了,怎么沦落到此等地步呢?”冯彬见局势安定了下来,带着许常上了前来
“唉!”邓阳长叹了一口气。他将身后的匪徒们安置好,便来到许常一行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终日打雁,终是被雁啄瞎了眼睛!这些年杀了不少胡人,前年胡人叩关,终是伤了一条腿,大将军怜惜我等,见我年纪大了,便给了一笔丰厚的抚恤,让我从边军中退了下来。”
说着,他看了看费由,感叹道:“大将军真是仁义之人啊!他虽有一隐瞒,但边军的将士们其实都知道这将士们的抚恤大半都是大将军东拼西凑过来的。”
“我满心欢喜,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家中,却发现往日间恬静舒适的家中空无一人,妻儿皆不知所踪,院子里荒草丛生。我当时就急了,这才离家一年,怎么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忙向四周的街坊邻居打听消息,可是他们都支支吾吾的不愿多说,似乎有意避着我的模样,我心急如焚!”
费由见邓阳似乎有些伤感的模样,从身后拿了一壶酒递给了他,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
邓阳接过了酒袋,拔出塞子,深深的饮了一口,入口的辛辣让他好受了一点,又开口道:“我四处打听,却不见消息。终于一日一个同乡好友偷偷地告诉了我,说孩子他娘在家中自缢而死,大儿子在街坊的帮助下,安葬了他娘,就带着两个弟弟不知所踪,说是要去边城找我,可我才从边城回来,并没有见到他们啊!”
邓阳的情绪忽的变得有些激动,又拿起酒袋深深地饮了一口,“孩子他娘性子温和,从来没有和他人翻过脸,拌过嘴,怎么好好的就自缢了呢,我怎么也想不通,忙追问原因。好友一开始不愿意说,后来实在躲不了我的追问,便告诉我坝城令韩约曾出现在我的家中,孩子他娘死时衣衫不整!”
邓阳的眼神有些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篝火道:“我当时就怒了,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韩约这个畜生糟蹋了孩子他娘,孩子他娘受不了这样的屈辱才自缢而死。街坊们畏惧韩约的权势所以不敢多说。我立马想去县府找韩约质问此事,但刚到县府就被他派人乱棒逐出,之后我又去了几次仍是如此。我心有怨气,怒火中烧。老子婆姨被这个畜生还是,三个孩子如今生死不知,就在一日,寻了个机会,将他的儿子当街斩杀,老子被这匹夫害的家破人亡,自然也不能让他好受!”
此事虽已经过去了三年,邓阳提起时仍旧是咬牙切齿。他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我当时就不想活儿,为国戎边这么多年,就换了个这样的结局,于是便杀进县府,想要亲手看了韩约这个畜生!但奈何他人多势众,我抵挡不住。最后还是坝城守备故意装作不敌的样子可怜我,放了我离开!他是个好人啊!”
说道此处,邓阳忽的轻声笑了起来,“我杀了这畜生的儿子,他自然不会放过我,便开始四处通缉我,我被逼的没有办法,便进了这东祁山脉,落草为寇!天见犹怜,我竟然在这匪窝中找到了我那三个儿子!”
邓阳感叹了一声:“原来那三个小子不知怎么竟迷路进了匪窝,大当家的问明了他们的情况和来历,知我是边军将士,边将三个小子留了下来,好生的照料着。我知道后,对大当家的心怀感激,又见山外到处都有人想通缉捉拿我,便留了下来,做了这四花寨的四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