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针击发了第一枚中间威力弹,子弹带着剧烈的旋转,瞬间击中土路,掀起一米高的尘土,而子弹已经钻入地下。
突然的枪声继续大家强烈震撼,大家毫无心理准备,更无力阻止将军,甚至已经进入不知所措状态,就瞪着双眼,看着将军以士兵的姿态突然亲自试验新式武器。
一开始,杨明志使用半自动模式,每扣动一下只有一颗子弹打出。
他凭着自己的肉眼找寻外面的弹着点,以评估十米距离的射击精度。当然,这个精度如果还打不准,枪就是废物无疑了。
这支枪打得非常准,掀起的尘土之高也出乎杨明志意料。
一样的后坐力,不一样的是枪口上跳有所压制,枪声却和莫辛纳甘一样清脆。而那弹壳被弹出来的模样,又是何其的美妙。
一连做了五次半自动射击,杨明志突然采取全自动射击,剩下的二十五发弹全用作短点点射。
三发点射式射击,这是后世的各国军队比较公认的优秀射击方式,所谓这样射击,可以在射击精度。火力投送密度、弹药消耗上做出最优战术处理。
它比冲锋枪后坐力大,又比栓动步枪小很多。
刚强有力的双手控制着力道,完全压制住枪口上跳,也基本抑制了枪管的震颤。
子弹不停飞射,门口的土路简直炸开了锅,射击只持续了二十秒,路边被子弹砸得千疮百孔。
枪声来的非常突然,结束的一样突然。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当射击结束,枪口和抛壳口都在散发烟雾。
杨明志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他一度沉浸在短暂的射击世间中,仿佛穿越了时空。
啊!我是穿越了时空,现在可是1942年。我……我已经抢占了本该属于卡拉什尼科夫的荣光!
稍稍冷静下来的杨明志长出一口气,有用汉语大吼了一声爽。
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大家呆若木鸡,一双双眼睛瞪着自己,仿佛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开口。
波波夫憋了一大活儿,才站出来打破尴尬。
“将军……您……您简直完成了实验。”
“是吗?不过是忍不住想开几枪。要知道我在上个月还亲自上战场了呢!”
将军说的不错,波波夫非常明白将军在戈梅利战役期间做了那些事。他亲自带队粉碎了一支德军包抄部队对游击共和国侧翼的攻势,保证了整个防线稳固。
一个多月过去了,恐怕将军真是想开枪想疯了。
杨明志又是娴熟的把弹匣拿掉,枪口冲下后,他又连拉几次拉机柄,确保枪膛内没有子弹使得绝对安全。
他又长出一口气:“好极了。现在不管怎么说我完成了突击实验,三十发子弹打完,枪械的状态依旧很好。显然以后的靶场实验,结果肯定优秀。”
到了这一刻,迟到的掌声欢呼声终于来了!
那些设计员们,他们有了直观的感受,将军刚刚的射击,它仿佛的在操作轻机枪,再看看户外的弹坑,它们也是高度的集中呢!
将军轻轻松松就以站姿进行机枪般的射击,那子弹的威力,仅从强烈的音爆都能联想到弹头的力量,还有那溅起一米高的尘土,被这样的弹头击中,恐怕真是一击毙命,打中胳膊也是整个断裂。
不过,此时的杨明志丝毫没时间去想,他突然在科学院院区内开枪会惹来多少麻烦。
就像设计员们的感觉,将军恍若在操作轻机枪!
枪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给予科学院的警备部队震撼,因为他们主要装备的是冲锋枪,一挺机枪都是没有的。
单纯的一声枪响就够糟心的,警备部队会首先觉得是哪个士兵走火了。
然而杨明志打出了一串经典三发点射,那是轻机枪手习惯的操作方式,警备部队没有一挺机枪,发生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
杨明志的新枪所用的子弹,弹头拥有着极高的初速,出膛的一刹那就产生非常猛烈的音爆。在杨明志的角度,它并不觉得那枪声有多大,可他忽略了这一连串枪声的传播范围很广很广。
万幸的是,科学院是占地面积很大,距离新西伯利亚市的市区只是刚刚接壤,加之今天一直有北风,枪声并不会被四公里外的人明显察觉。
枪声首先带来了警备部队的高度紧张,所有人行动起来,开始全面排查枪声的来源。
今日的麦收日,李森科亲自领着一票人员出城监督麦收,留守的工作人员们不得不派人带着“大事不好”的消息去找寻他们的院长。
一通电话打到了市长办公室,乌莫夫本人得知了“科学院发生一连串枪声”的报告,除了惊愕外,立刻下令科学院方面禁止声张。
科学院这里当然不会搞几个扩音喇叭,或是操作广播站,弄得整个新西伯利亚人尽皆知所谓的“神秘枪声”。
虽然市长下了不可声张之令,有个人必须通知——西伯利亚军区司令。
毕竟枪声出现在科学院院区,这里压根就不该出现这种恐怖的声音,何况不是一次,而是几十次。所以最终的消息传到中将梅德韦杰夫耳朵里,俨然变了味道。
一切都是情报传输有所谬误,再加上信息一层层向上传递,信息也一层层被添油加醋。
中将的副手告知这一事件,干脆声称:“科学院突然发生神秘机枪射击,人员伤亡不明。”
这个“人员伤亡不明”压根就不在最初的通报中,所谓有枪声就应该有人伤亡,军人习惯于战争逻辑,奈何军区的通信部门就是这样分析的情况,错误的增加了这句话。
然而加上这句话,事态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梅德韦杰夫突然陷入震惊,他本能的理解——德国间谍渗透到科学院搞破坏。
“不好!事态紧急,立刻集结军区直属警卫团,全体奔赴科学院!将科学院院区戒严。”
这就是梅德韦杰夫的举措,毕竟科学院可是苏联的科研心脏,敌人恐怕破坏了那里!这是不可思议,敌人居然还能渗透到这里?是德国的间谍?还是日本的间谍!
在严重的事态中他也看到了机会,诚然科学院发生疑似袭击事件,自己身为军区司令不能杜绝这种情况是难辞其咎,如若将敌人抓住,哪怕是击毙,也是大功一件,更有着很大的政治意义。如果让敌人溜之大吉,自己就糟了。
这一次,梅德韦杰夫收拾起自己的大檐军官帽,换上了一顶钢盔。他亲自行动,与集结完毕的军区直属警卫团,直扑科学院。
然而最先找到事发现场的,还是院区内部的卫戍士兵。
当军官得知枪声的来源就在“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精神紧张的几名军官将内心的气愤努力压制着,就站在户外不敢轻举妄动。
卫戍的部队有一个团,越来越多的军人乘坐卡车,或是徒步奔袭,很快设计局周围布满了身着厚实大衣的军人。
一开始,设计局的大家还在惊喜于将军研发成果的基本成功,对于冒险行为的代价,大家也只得躲在将军的身后,指望将军亲自摆平。
“果不其然,你们真的来了。”当枪口烟气消散,杨明志想到被军人围观的恶果,不曾想军人来得可是不少。
军人们只是在户外站着,数以百计的卫兵一个抱着冲锋枪趣÷阁直的站着,仿佛都成了设计局的卫兵。
可他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此多的人涌过来,格里申科不禁战战兢兢。
此刻,杨明志就和其他人坐在大办公室内,简直是一副不关心外面的模样。
大眼瞪小眼一会儿了,彼此间竟相视无言。
格里申科终于憋不住,猛地钻进办公室,质问还在当众摆弄枪械的杨明志:“将军!我……我刚刚估计了一下!他们可能有两个营。”
“是吗?”放下组装好的另一支枪,杨明志扭过头看看自己的卫兵队长。
明明外面有了冷,格里申科的脸颊还挂着汗珠,再看看表情,他在害怕。
“怎么回事,你害怕了?”
“不!不是的。”
“那是什么?慌张?!”
“这……我……我有些担心。万一那些人……”
“怎么?还进来逮捕我?”说罢,杨明志一拍桌子站起,“他们休想进来。不过为了避免尴尬,我看我得把所有的勋章佩戴上。格里申科!”
“在!”
“你带几个弟兄去保护贝茜卡和安妮,把她们两个护送到这里。”
“遵命!”
……
很快,见过大世面的杨桃骂骂咧咧的被护送到大办公室,随行的安妮何尝看到如此阵仗?数以百计的军人居然把设计局围了!
为何出现这种情况?杨桃完全明白就是丈夫那一阵子草率的枪击,她不明白,丈夫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草率得像个孩子。
还真像是安妮的那个说法:男人的童心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抑制住罢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这里不可以开枪吗?你怎么能开枪呢?你看看,一切都乱了。”
但杨明志丝毫不想听妻子的抱怨,继续命令格里申科:“你把她请到一边安静的坐着。之后的事完全由我承担。”
其实当杨桃看到丈夫的时候,丈夫已经佩戴上全部勋章,甚至连军官专属的大檐帽也戴在头顶。整个人一副正式打扮,似乎要去出席会议似的。
户外的情况又起波澜。
卫戍部队的团长乘坐吉普杀过来了,团长谢尔盖斯基并不太了解别列科夫将军的大名,究其原因,他个人不怎么爱看报纸。再者,发生突发事件后第一时间控制事态,此乃其本职工作。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先是命部队包围事发现场,不放跑任何可疑人员后亲自现身处理问题。
枪声都来自普里皮亚季武器设计局,他的副手告诉他,那位局长是为将军,需要谨慎对待。
“将军?是一个将军?将军的设计局传来机枪连射声?我必须亲自弄清状况。”
团长领着十多人,他亲自拎着一支冲锋枪穿过人群,径直的向设计局大办公室走去。
这一伙儿人态度非常蛮横,一时间令放哨的士兵预感不对劲。
哨兵谨慎的向屋内的人们喊了一嗓子:“有高级军官来了!”
高级军官?该不会是……
还不由杨明志进一步寻思,哨兵又说:“那十几人带着冲锋枪冲过来了。”
冲锋枪?冲锋?
如此词汇深深刺激到以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的神经,杨明志看看左右,呵令格里申科:“你和弟兄们,把桌子上的枪全部拿起来。”
“遵命!但是将军,我们怎么操作?”
“蠢货!你难道没学过使用莫辛纳甘吗?学我的样子端起枪。”
就在等待的功夫,十支突击步枪完全组装好了,一共有二十多个弹匣,也早就压满了子弹。
十支枪全都有了主人,杨明志就带着九个人,合计十人突击组成了一直步兵班。
见得他们都拿着了枪,杨明志继续命令:“呈散兵队形,找到合适掩体,枪口一直对着大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枪。其余人,全部后退。”
哨兵也撤了回来,并操持腰间的托卡列夫加入队形。现在格里申科等人都操持起长枪,自卫用托卡列夫纷纷给了设计员们,包括杨桃也发了一支。
“亲爱的,这是要打仗了吗?敌人是谁?外面的士兵。”安妮陷入惶恐中,她蜷缩在杨桃身边,惊得一脸热泪。
“不要怕,谁敢向我们射击,我就击毙他。”杨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她娴熟的给手枪上膛,熟练的样子和怀孕的事实简直格格不入,更令安妮大吃一惊。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虚掩的木门被打开,抱着冲锋枪的团长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团长谢尔盖斯基干瘦的老脸中有着两颗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年轻时在讨伐白军的各次战争身经百战,而今一千多人包围这里,还有谁再敢造此。
然而,团长赫然看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支支枪械的黑洞洞的枪口。
身为军人的本能驱使着这具愈渐老去的躯体紧张起来,团长率先半跪,枪托抵在肩膀,一副要射击的姿态。其他人也是一样,荷枪实弹的双方突然间展开危险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