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最终还是答应了与严白虎的打赌,其根本原因,除了他本身对严白虎的印象还不错,心里有了一丝松动外,关键的就在于,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严白虎能够在一年之内击败公孙瓒。
而实际上,在猜出严白虎意图之后,他当然是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觉得,哪怕是严白虎倾尽全力,也至少要用三到四年的时间,才能将公孙瓒拖垮。
另外,在此期间,若是邺城与平原城出现一些意外情况的话,他与公孙瓒之间的这场战争,必然是会拖得更久,更甚至于,就如当初的袁绍一样,在他与公孙瓒纠缠的时候,是被其他势力所趁,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他再看严白虎的脸色,却是发现,他现在是只剩下了兴奋,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担忧。
“严大人,不知你现在可否告知,你要如何击败公孙瓒?”等了好一会儿,田丰是忍不住问道。
而严白虎的回答,是极为简单,只有两个字。
“襄平!”
“襄平?”
田丰一愣,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可他反应很快,转瞬之间,便是猜到了严白虎的打算,原来,他是想要从襄平城方向,来突破公孙瓒的防守。
可问题是,在田丰的印象中,想要前往襄平,就只能是通过北平,根本就没有其他途径可选。
也因此,田丰是陷入了疑惑当中。
而眼看田丰还未想到,严白虎是给出了一个重要提示,笑着说道:“水路。”
“水路?水路!”
“原来如此!”
田丰是恍然大悟,同时,他也是立即就想到了一件事,当初,他曾经是接到过情报,说是有一股神秘势力,从海路偷袭下邳,并且是成功了的时候,他可是惊讶万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严白虎现在居然是打算再来一次,走海路,出其不意,攻伐襄平。
可不得不说,只要严白虎能够拿下襄平,那么,就可以从襄平方向进攻北平,从而对公孙瓒两面夹击,大大的提升了其击败公孙瓒的可能性。
“呼~”
缓了许久,田丰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得不为严白虎的这一奇思妙想,而感到叹服。
不过么,不管是田丰还是严白虎,都非常清楚,走海路,其风险依然是非常的大,且就算是成功了,也不一定就能够击败公孙瓒。
而想要提高其成功率,严白虎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也必须要说,对于此事,严白虎已经是谋划了许久许久,比田丰所想的时间,是要提早太多,甚至是当初第一次开始北伐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经过了如此长时间的谋划,他的思路,已然是非常的清晰,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执行即可。
在这里,也必须要稍微解释一下,严白虎与田丰打赌所约定的一年时间,是要从严白虎开始攻伐公孙瓒开始算,而不是从现在就开始计算的。
这两者的差别很大,不能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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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田丰,严白虎的心情是非常不错,可回过头来,却是又一次要面对离别,到了此时,王元姬也该要去邺城了。
好在,两人都已经差不多是习惯了,心中虽是不舍,但也都知道,没有办法。
而在此事过后,严白虎的心思,就全部都放回到军事上来,几乎每天都是在军营里度过。
大概也是因此,从那天开始,平原城内的气氛,便是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不敢有丝毫怠慢。
于258年4月中旬,严白虎郑重宣布,点兵出征。
由严白虎为主将,审配为副将,率领10000戟兵,由太史慈为主将,率领9000戟兵,由纪灵率领9000枪兵,由牛金率领8000枪兵,由吕玲绮率领7000骑兵,由孙尚香率领7000弓兵。
总计6支部队,共5万士卒。
值得一提的是,从他战胜袁绍,一直持续要现在,严白虎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南皮城入口的阻截。
其原因么,一来,当然是为了防止颜良、文丑逃脱,二来,正是为了这次的出征,确保其部队是能够顺利进入到南皮城境内。
当然了,按照双方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让袁熙占住了路口,也绝对是无法挡住严白虎的攻势。
只不过么,依靠其狭窄路口的防守,总归是可以拖延不少的时间,而严白虎现在就是不希望自己被拖延,要尽快统一除幽州以外的其它区域。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严白虎,袁熙的反应,是让人稍微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便也是能够理解。
也就在4月下旬,袁熙是派来了使者,企图求和,其使者,也不是别人,正是袁绍之前十分倚重的郭图。
可在拿到郭图的拜见信之后,严白虎不但是没有高兴,反而是皱起了眉头,这让一旁的审配,是觉得有些诧异。
稍微想了想,审配是开口问道:“主公,袁熙前来求和,正是说明其毫无斗志,可主公为何反而犯愁?”
闻言,严白虎是看了审配一眼,反问道:“审配,你觉得,就算袁熙不来求和,我们能否将其击败?”
“当然能,且我们一定会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这一点,审配早有判断,毋庸置疑。
“呵呵,既然如此,他袁熙前来求和,我为何非要高兴?”
“这······”
审配一时语塞,但想想,也确实就如严白虎所说,他袁熙来不来求和,好像都与结果是没有任何关系,可即便是如此,严白虎也用不着为之烦恼吧?
严白虎是看出了审配的疑惑,也没有隐瞒,开口解释道:“审配,这件事情,若仅仅是从战争结果上来看,自然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也毫无疑问,我们必将取得大胜。”
“可换个角度,你就会发现,袁熙做的这件事,只会是害人害己。”
“请主公赐教。”审配还有些不太明白,诚恳的问道。
严白虎是神色平静,继续说道:“从我的立场上来看,显然的,在我完全能够轻松战胜对方的时候,我当然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求和。”
“可这样一来,别人会这么看我?可是会因为我拒绝袁熙的求和,认为我是对袁家斩尽杀绝、冷酷无情?”
“虽然明白人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原因,可有些不明就里的百姓,他们可就不会想那么多,关键的是,若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散播谣言,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必然是会对我的名望产生不利的影响。”
“而反过来,从袁熙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对他同样是毫无益处。”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难道他会看不出,自己已经是必败无疑?而我也必然会拒绝他的求和。”
“这样一来,无非就是会导致两种的结果,一种就是让自己一方完全失去抵抗的意志,另一种,就是激起其手下士卒、将领的怒气,抵死相抗。”
“可不管是那一种结果,对袁熙自己来说,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第一种情况,是会加速他的失败,而第二种情况,则是可能会激怒我,继而是增加我斩杀他的可能性。”
“而如果我军伤亡不大,也就算了,可如果真的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我军遭受了额外的损失,说不得,待到城破之时,我可真的会毫不留情,将其斩杀!”
“也因此,袁熙做的这件事,纯粹是有弊无益,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于我来说,都是如此。”
听罢,审配是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随即是有些感叹道:“主公,看来,到了现在,袁熙是还存有侥幸心理,无法看清事实。”
而感觉到审配的话语中,好似有些惆怅,严白虎是转头看向了他,问道:“审配,面对旧主,可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审配稍微一愣,随即却是郑重其事的回复道:“主公,属下刚才确实是想到了旧主,当初其攻打公孙瓒,也正是因为侥幸心理,才会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如今,再见袁熙有此侥幸之心,属下才有些感慨。”
“不过,主公,你刚才是说错了一点,袁熙并非是我旧主,虽然他确实是袁绍之子,但我以前忠诚的,可不是他。”
“再者,在此战乱的时代,弱肉强食乃是天道,其本身并无对错,而既然旧主已身亡,我辈自然是需要重新寻得明主,辅佐其成就大业。”
“也因此,不管是面对已故旧主,还是面对其子袁熙,我审配都是问心无愧。”
听得审配这么说,严白虎也就放心下来,之前他也确实是有些担忧,怕他在面对袁熙的时候,会有所顾虑,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才特意将高览、鞠义两人留在了下邳城,而如今看来,这个担忧,应该是多余的。
而回过头来,再来说袁熙求和之事,实际上,严白虎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而且是与公孙瓒有关。
按照严白虎的计划,他是要走水路,偷袭襄平,之后便是要直接从其后方,进攻北平,以达到出其不意、两面夹击的效果。
如此,严白虎就需要在正面战场上吸引住公孙瓒的注意力,而其攻打南皮,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他是要做给公孙瓒看的。
也因此,严白虎当然是不会接受袁熙的求和,甚至于,就算是袁熙想要直接投诚,他都不一定会接受,毕竟,相比于公孙瓒来说,袁熙对他已经是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