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又有人要问了,既然有毒,那为什么牛蛋山的人之前使用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事,偏偏到了大雪天就全部出事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也正是石炭这个东西的特性所在。
这东西,只要在敞亮的地方使用,就屁事没有,但是到了大雪天,问题就出来了。
大冷的天,谁都是恨不得将所有的衣裳都穿在身上,寒风一吹,从骨头缝里冒寒气,傻子才会在这样的将门窗打开,尤其是在夜里的时候,更是如此
…有太多的毒气闷在屋里,再强的人也活不了…
…放在外面自然没事了,石炭燃烧所散发的毒气,只在不是一次性吸太多,就不会有事……”
在从多方面论证解释了石炭之所以会毒死人的原因之后,看着那些明显比之前好的太多的村民,玄宝觉得要放出大招了。
说出自己的需求之后,不等兵卒行动,双溪村的里长,就喝骂着自己的儿子,两人飞快的跑回家里,抬来了一箩筐劈好的干柴。
而这边,那些兵卒也在玄宝的授意下在地上挖了一个半尺方圆的土坑,在土坑靠上三分之一地方,用石匠用来开孔凿石头的铁钎子分成两公分左右的空档,两头插进土里,弄的有些类似后世煤火炉下方用来通风的铁箅子,只是太过简陋了。
不过仓促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材料,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干柴被点燃了,烧的很旺盛,特别是里长将他家的风箱搬来接在土坑下面,在风箱粗重的嘶嘶声里,火焰燃烧的就更为猛烈了。
眼见得在玄宝示意下,一个兵卒要往燃烧的木柴上放石炭,里长老朱犹豫了一下,就开口主动揽下了这个活计。
虽然往拿着石炭整个人都在发抖,还是坚定的将石炭放到了木柴之上。
老朱的儿子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不少村民也下意识的将身子往后侧,似乎里长放进去的不是石炭,而是要命的毒药!
不过在看到那个年少的王爷依旧笑眯眯的站在火坑旁,那些官老爷和军爷也站在那里没有动,丝毫不担心会被毒气侵害的模样后,他们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减少了许多。
或许刚才这王爷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也不敢这样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燃烧正旺的火焰,被石炭一压,顿时暗淡不少,不过随着风箱的响动,火苗很快就又窜了起来。
不大会的功夫,石头一样的东西,就被火焰点着了。
玄宝抽抽鼻子,又闻到了熟悉的煤炭燃烧的味道。
用来燃煤的木材全部燃尽,只剩下半边黑半边红的石炭,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
一直在那里围观的村民一颗悬着的心也都慢慢的放了回去。
因为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里,除了站的久有些脚疼之外,其余的半点不适都没有!
有些胆大的,还凑上前去近距离去感受一下这东西的温度。
亲眼见到就那么点石炭烧了这么久,还燃烧不到一半,他们心里就暗自和平日里所使用的柴火做比较,发现只要这东西只要不是山神诅咒过的东西,用来当柴烧,是真不错。
耐烧不说,关键是还省劲,主要往里背上一筐子,十天半个月就不用再担柴火的心。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亲身感受,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山神的诅咒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有了看法,只要使用得当,就不会有什么伤害。
但是使用不当时,它的危害又是如何产生的?先前我已经说过了,不过为了让诸位有一个直观的感受,我们就找来了一些材料,实验一下。”
玄宝的话刚落音,两个军卒就抬着一口在底子上凿出了一个鸡蛋大小圆洞的水缸,倒扣住了那坑燃烧煤炭。
水缸和地面接触的地方,用泥土封严,又拿了一截四尺长打通了关节的竹竿,一头插进水缸顶上那个孔洞,另外一头则塞进了一个牛皮口袋,口袋里装了分别装了一只被绳子绑住不能乱动的鸡和兔子。
除了有些怕人之外,两个家伙的精神头很好。
大白也跟过来了,伸着脖子想要往牛皮口袋里凑,被玄宝伸手给扒拉到一边去了。
这个家伙,真是什么热闹都敢凑。
记得上学时,做实验跑的最快的就是化学老师,只留下前几排的同学,往后仰着身子,心惊胆颤又满是兴奋的看着四溅的白沫。
玄宝现在的气度可比当年的老师好多了,站在牛皮口袋跟前,一副指挥若定胸有成竹的模样。
牛皮口袋密不透风,随着风箱的拉动,一股股看不见的煤烟顺着打通的竹管进了牛皮口袋,一开始的时候,鸡子和兔子还在里面折腾,但是慢慢的动静就小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彻底不动弹了。
口袋打开,玄宝伸手扒拉一下,受尽折磨的鸡和兔子,已经不会动弹了。
“这就是煤气汇集到一定程度之后,产生的危害!”
尊贵的戎王殿下一手拎着一只死鸡,一手拎着一只死兔子,向众人宣告他的实验结果。
结果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劲,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看着有些古怪的看着他的人群,玄宝左右看看,手中的鸡鸭确实死了啊,又上下看看,自己衣服穿的也挺好,没有什么不妥啊,怎么都这样一副表情?
看着造型怪异,还不时还眨巴一下眼的戎王殿下,刘晨一手捂着嘴巴,转过身子,低声咳嗽了一声,像是在缓解什么尴尬。
李追梦厚道些,准备走过去给不明所以的玄宝说明原因,却看见村民那里,一个四五岁留着鼻涕的光屁股娃娃,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指着玄宝手中的死兔子道:
“你这样将它们装进袋子里熏,它们肯定会死的,我和二狗用柴熏田鼠就能将它们熏死……”
看着被冲出来的妇人抱回去捂着嘴抽屁股的小娃娃,玄宝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实验的法子确实有些愚蠢。
有些尴尬的丢下死的很不值的鸡和兔子,清清嗓子道:“那个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只要不在封闭的屋子里使用煤炭,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
说罢挥挥手,又踹了一脚死去的兔子,在大白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身离去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太丢人!自以为很高明的实验,却被一个光屁股娃娃给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