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晴转多云,阴霾的云层中,透过些许的光,飞舞的光谱奋力地挤出昏暗,像潋滟的水波般徐徐地荡开,永无休止的延伸。
我磕下燃了很长的烟灰,夹起杯口喝了口茶,茶很酽,伴着些许的苦涩。茶的热气蒸在脸上,都有着令人窒息的错觉,我碾灭了手中的烟,在烟既将熄灭之际,柔柔地升起一缕紫烟,在气流的冲击之下,若隐若现……
这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我和羽是在昨夜才分手的,是情人节的前夕……
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个春秋,多少个情人节,而在这个情人节里,有的只是萦绕在脑海中那苦涩的回忆。
在宁静而苍茫的季节里,将是一个无陪伴的情人节。
(2)
羽托着腮望着我,闪动着那雨雾般的眼睛,像揉碎了天端的星光。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侧脸便看到了一旁支颐凝神的羽。
“我有时想,如果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都会妒忌你这张精致的脸呢!”
“胡说什么!”如此不加掩饰的夸赞,已不再能让我安然的对待了,夏日里的温度已足够炙人了,可依旧难以抵的上这冬日里羽的一句轻柔的夸赞。
我伸出手在她脸上怜爱地拧了拧,“哪有你这样夸人的,就不怕我会骄傲,那样你可是要吃苦的呀!”
“你是应该骄傲的!”她将脸深深地埋在我的怀中,淡淡的清香自发端如薄雾的涟漪送至我的鼻息,如此安谧的温存,我轻轻拥了拥她,让她更好地适应我的怀抱。
在这无言的对答中,感动的滋味充盈着胸膛。
静静地,我感到了她双肩在微微地颤动。
轻轻地,托起她的脸。
淡淡的眼盈中含着云雾般的泪,终是未能抑制的一滴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潋滟地荡了开去。
“怎么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头再次依偎在我的胸前,用力地拥着我,让我有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我轻轻地抚顺她的头发,“如果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又感到一阵急促的呼吸伴着一股力度沿着她的手臂传来,让我莫名的窒息。
(3)
认识羽是在大一上半年回家的途中……
朋友们招着手消失在火车前进的方向里,我望了望窗外的站台,心里不知是离别的伤痛还是回归的感动。
回到座位时,对面便坐着一头垂肩剪发的她,后来我知道她叫羽。
羽的出现如大雾后一瞥间降临的目光,温和地却又灵光乍现地跌入我的眼帘。
文静的她,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窗外,那眼中点点如漆般闪动的光芒,让我感到整个车厢顿时温柔起来,我不禁多看了一眼。
于是,再也未能收回自己的目光。
那一次,我会递给她我的杂志,她会将她的瓜子分给我。
淡淡的谈话,浅浅的闲聊,陪我们度过了那几个小时的路程。我在她之前下了车,两人互相挥手告别,一切融在了那挥手间喑哑的空气流动中。
临走时,我还未忘回首望了望曾坐在自己对面那个温柔健谈的羽。而她那薄雾般的眼神却没能带给我任何的信息,我提着包低头下了车。
在那一个多月的假期中,回忆里多了一张拥有着灿烂微笑的面容。
曾几何时,枕边有了你梦一般的微笑
曾几何时,回味着你递来瓜子的香甜
曾几何时,体会着你抚弄头发时的温柔
曾几何时,感动着你谈话时不经意间的体贴与理解……
(4)
在某个莫名的日子里,叫住了一群嬉笑人中的羽。
惊讶的眼神,闪烁的目光,羽还是认出了突兀的我。
“嗨!是你呀!”
……
羽向她的朋友指了指我,说:“我的朋友,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再去!”羽有了留下来的意思。
“我可不是叫‘嗨’的呀!”
随即自己便看到了那张久违的笑容,浅浅的梨窝勾勒出了一张柔美的脸,盛下我所有的期待,美的一塌糊涂。
“谢谢你还记得我!”
联想中相见时会有那么多的感动,而在两人真正咫尺相对时却是一切的归于平淡。
在平静中两人并肩徐行,互道别感。
(5)
后来我们相处了,在这个春和那个冬……
羽却似总是含着淡淡的哀愁,忧郁……
而这一切在她身上却是那样如烂漫地开满山外的花,烧透了我眼中多情的世界。
习惯了温热如火生活的我,在这冰点似的接触中,有了不忍收手的爱慕,而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个恬静的女生,会像冰一般渐渐融化在自己的手掌中,让我措手不及,即使奋力地握了手,它还是要顺着指缝流出去,一滴一滴的……如同从心脏喷涌出来的血,来不及让人心疼,就已香消玉殒了。
(6)
“想我了吧!”每次分开一段时间,我便会如此问她。
羽含着笑,告诉我,“想了!”
“有多想?”将让过分的甜蜜传递给羽。
“没事时就会想想!”
林中掩映的枝叶筛下阳光,照亮了羽的双瞳,那一对融入阳光的雨剪双眸,让我不由怦然心动。
我上前拥了拥她,回应她给予我这如梦的作答,像吹入江南水乡的丝竹,缥缈虚无地蔓延开来。
温柔也早已趁势刺入了我们的身体,肆意地流窜。
身边不知何时匆匆而过的风,吹动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于是“突”的群鸟作散,飞向那天边烧的通红的云霞,这样的剧情在大自然的力量下,愈显得如诗如画……
我们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
我将衣服盖在她的脸上,“别把皮肤晒坏了!”
羽轻轻抛开罩在脸上的衣服,露出那雨雾般的双眼,静静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依旧遮挡不住那映下阳光的眼眸,温柔在间隙中,直侵入我的心田徐徐敲打。
我撑起身,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你真美!”
我看到她因我压来的唇而闭了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刺痒了我被阳光炙热了的唇。
一个眯着眼偷笑的羽,将这动人的时刻勾描得静寂而诱人。
我笑着推了推她,“怎么,陶醉了!”
“你不是也一样!”羽不甘示弱地说,嘟起的一撇弧线透着可爱。
“就你知道!”我又拉起了衣服遮住了她的眼睛,为的是让自己不再冲动。
“你就忍心让我这么黑着!”她拉下脸上的衣服微微地翘着眉。
“我是怕你吃亏!”
羽笑了,拉过我的手和她的手合上比了起来,“那是你动机不良!”
“好啊!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我向手上吹吹气,上去呵她的痒。
羽嬉笑着,滚平了身下的一片草地。
(7)
羽,你还记得吗?
那天我们去逛街时,你在一件桔色上衣前端详了许久,而当你在知道了价钱后,还是憋红了脸,推开了正要付钱的我。我也知道如若买下了它自己的钱夹中就将被一洗而空。到此时,一向自认洒脱视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我才真正体会到了自己作为贫者的尴尬。
我甚至犹豫过去满足你这短暂的幸福,但我知道你很少会对一件衣服喜欢到如此徘徊难下的程度。
于是,在几天后,我终于还是买了一件送给你。
当我捧着那件衣服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来到你身边时,你却低着头,红着脸,将衣服甩在了我身上,“我知道你心疼我,可又何必花费这么多来迎合我,你该了解我的,我不需要!”
我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而不求实际的女生,你是怕我负担不起,要知道那时的我为了买下这件衣服,几乎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出于怕你生气,我只得悄悄的一个人躲着你,不敢让你知道。
而那件衣服,你却从来没有穿过,我知道它一直都会珍藏在你记忆的深处。
羽,那件衣服你依然保存着吧!看到它时是不是依旧泪眼婆娑。
(8)
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
(9)
一个人踱在我们携手徐行的小径,一个人坐在我们曾并肩依偎的影院,一个人品尝着我们平时爱喝的饮料,一个人感慨着日子的漫长无期,一个人……从此一个人,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形只影单。
足下游魂般的影子在夜里街边铅直绵长的路灯下被一次次缩短、拉长,一次次隐没、显现,附着心底孤寂的节拍时时地充斥着身体,让我举步维艰。
曾不只一次地试着适应这些日子,但依旧在每日矇眬的眼睑和疲惫的身躯中宣告失败。
羽,你还会开心吗?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谁还会用衣服去盖你的脸,谁还会去呵你的痒,谁还会去抚顺你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谁还会陪你在那高大的石灰墙上写下两人的名字,谁还会在你烦闷时和你互诉心事,谁还会在你难过时为你拭去泪水……
现在的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哀愁,一如既往的忧郁吗?
一切酷似那幻梦中的结界般,一不小心地跃入另一个世界:
羽抱着刚买来的大布熊,从街对面跑过来,甜甜地笑着,问我,“好看吗?”
“和你长得挺像的!”
“那算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羽大有深意地望着我,故意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当然是好看了!”满足了羽的虚荣心,我又刮刮羽的鼻子,“小心眼儿!”
羽开心地笑着,“你才是!”
(10)
不经意间眼中的影像一个个缩小的画面,无休止地闪现着一个个的羽。
当我对你甜言蜜语的时候
你总是会静静地望着我
浅浅的梨窝,甜甜的微笑
还有那乍然一抹的红云,似隐似现
竟将这般宁静地美发挥到了极致。
当你含笑着像体贴孩子似的为我抹汗时
当你为我踏遍街巷买来那件我并不喜欢的毛衣时
当你每次等我骑了单车送你回家时
当我们一起坐在郊外草地上共同聆听那首我们最喜欢的歌曲时
我已经在心中千万次地告诉自己
你就是那个能与我终生相伴的人
而当我在天寒时握了你的手呵气为你取暖时
当我将酝酿了整夜的歪诗读给你听时
当我骑了单车带着你绕着整个城市惬意地游荡时
当我无言默默地注视着你那动人的眼波时
你是否已经开始心动
认为我会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幽香的发丝,轻柔的呼吸
你靠在我肩膀,告诉我你的心事
你会指给我看那振翅而过的鸟儿和那迎风怒放的花儿
还有那盘旋下落的枯叶和那溶在手心的雪片
你说会在夜里梦见那个为你拭去因影片而感动落泪的我
会在醒来时想到那个嘲笑你不会挑选毛衣的我
一切都似仍在眼前……
(11)
当心脏在失离的碎处成了箭牌,为成千上万的伤痛刺中时,取下后,留下了千疮百孔的战利品。
海浪卷走了那句曾经的誓言,狂风吹去了那枝见证过爱的鸽羽,城市的规化推平了那面刻着我们名字的古墙……
而那件你送的毛衣依旧还在,还有你亲手为我攒起的项链……
它们都还在,它们承载了太多属于我们的回忆。
告诉我昨天的你过的好吗?那今天呢?明天呢?还有今后的一天一天你都会过得像从前一样快乐吗?
(12)
情人节前夕的夜里
你静静地诉说让我有如在梦端缥无的世界重又为海啸吞噬在曾经宁静的海面,偏又激起了如此狂飙的海风,我无助地扒在船端,目睹着一切生命的终结。在死亡的边际,一直在船舷回荡着羽呓语般的话语……
落,一直在追求我,对此自己一直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自己却一直在适应着,有时会傻傻地认为这样就算是爱情了,落将会是自己的另一半,平凡而宁静地且断断续续在脑海中产生了定式。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你,坐在对面宁静而安详的你。
挺立的眉宇,深邃的目光,让我初次体会到那从未有过的心动,心弦突的崩紧,甚至感到自己生活改变的节奏正在向自己招手。
心里默默念着的是,“你终于来了,在认定自己将平静生活下去的时候来了!”
你像击在那片幽静潭水的石子,动一动便让整片潭水活泛起来,从此在心里有了你的位置,取也取不走。
其实那日在你递上那件桔色上衣时,我都会激动到难于抑制。
而当自己发现你为此甚至一个人在躲着我偷吃方便面时,自己是多想叫你出去好好吃些东西,可是我却自私地享受了这份温存,因为我知道此时的你在吃着方便面时的心情会远远胜了那外面的山珍海味,何况我更不愿去挫伤你的自尊心。
而当你看着我给你买的毛衫而嬉笑着抱怨我没有品味时,我甚至会在一旁开心地偷笑。你知道吗,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让你将它保存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它才不会被穿破,才会永远崭新,永远地留着我们相恋时的余味。
正当我以为这一生将会在这充满感动的世界里生存下去时,却是一切地化为了泡影……
那夜里,我下了夜自习,推着车子回家时,便感觉出这将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在校园的拐角处,果然冒出了两个要挟抢劫的男子,我当时害怕极了,我矛盾的心里一直在乞盼着你冲出来,可是我还是很小心地抑制了这个期待,因为我知道他们只是需要钱,给他们就可以了,我不需要用你的受伤来安慰自己此时的心悸。
可这时,落却突兀地冲了出来,与其中一个人扭打起来,那两人急了,其中一个掏出了一把刀子,我乍眼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光,在这惊人的一瞬间隐没,刺入了落的腿骨,接着刀身再次闪现,带着猩红的血色。一切凝固在这一刻,伴着我喊出喉头的那句“当心!”
两人见势败坏,便忙不迭地奔走了,落瘫在了身前的地上,我带着哭腔,由赶来的众人送到了医院中。
不幸的是,落被刺中了神经,他的那条腿还是瘫痪了。
落为爱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那都是因为我。
我该为他做些什么?
所以我还是要说对不起,羽的心永远属于你!
我知道你会难过,但我无从选择,命运的天秤在砝码的压迫下,终是驱服在力臂之下倾斜过去。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怕自己会去做错事,会改变初衷,会背叛命运的主宰,会永久的难于超生。
我们分手吧!我们的相处或许只是一个甜蜜的梦,在梦醒时,会傻傻地回味。但终究知道,那只是在平日里不断积累的臆想,在某个莫名的日子里如山洪爆发般倾泻出思维在脑中映出的假像。
我们只会在梦里相见。
羽,再也不会存在了!
(13)
那天的尽头……
在海的源处……
我知道无论在哪里,两颗心都会紧紧地牵在一起。
会为生活中某处平淡的感动而牵制的呼吸不过来。
会抱着各自对方买来的衣衫痛哭流涕。
会略显孩子气地捧着曾经的回忆想到忘了神。
羽,祝你幸福。不过,你还会幸福吗?
不久,我便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城市,在火车中,感觉到了相识相别的两个不同的世界。
(14)
父亲一直期盼着我去接替他创下的事业。
即使是在大三便退学的自己,父亲还是很乐意地让我到了他的公司体验工作,好为以后打下基础。
“先作作职员吧!你连大学还没毕业,需要先熟悉熟悉!”父亲严肃的表情让周围充满了敬畏。
父亲的创业很艰难,因此在对待生活上,一向灌输自己要学会艰苦创业。但可惜的是,自己好像也并未在这方面有什么深的造诣,所以一向花钱如流水,而父亲则是一再的在管制我的零用钱上作手段,因此才会有了吃方便面度日的悲剧,但唯一不变的却是对父亲的理解和敬佩,毕竟这些都是辛苦得来的,而且一向是在辛苦的维持。
到现在自己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般对别人自豪地说,“我有一个伟大的父亲!”
(15)
当我在乘电梯去工作的楼层时,便遇到了一头长发的宇。
她也是父亲公司的员工,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学生,一脸不成熟的微笑,让我愈感亲切,火车上的羽就曾经对自己不止一次的这样笑过,还是看到了久违的笑容,但却大有物是人非的落寞感。
(16)
本以为从高中迈进大学校门时会像个无知的孩子。
可一旦从大学进入社会后,自己却依旧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甚至会经常忘记带设计方案而跑的满头大汗地回到宿舍去取。
而今天,不同的一天……
我拿着方案挤进了即将关闭的电梯时,由于身体的过分倾斜,一时失去了重心,便向前倒去。
此时一双有力的手轻轻的托在自己的肩上,支持起了平衡。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我红了脸,在咫尺的相对间,是一张清秀的脸,“原来男孩子也可以比女孩子都要精致的!”这是当时脑海中突然闪出的一个简单的念头。
像个好色的女生偷偷吞了吞口水,“谢谢!”轻轻的向他点头致谢。
他也缓缓点头回应,一切来的那么自然。
然后两个人的电梯里恢复了沉默。
本以为成熟了的自己再不会像大学时为某一个英俊的男生而心动不已,不会为认识不到的那种遥不可及的距离而暗暗的失落。
心里的秘密从不会对任何人说,只是默默地……
但这次不同……
心随着那红色的字符一下一下地跳跃着。
在字符跳到15时,电梯门打了开来。
和自己一个楼层,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是巧合?是机缘或是什么?
于是自己静静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在长长的楼道里,自己分明看到他走到了自己公司的门前。
于是便想起了早晨时同事们的一番议论:
“听说董事长的儿子要来这里工作!”
“是吗?该不是个地道的纨绔子弟吧?看来我们有的苦吃了!”
“希望不会是那样!”
“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紧紧跟上,“你也是这个公司上班的?”
他点点头,“是呀!”
“可是萧董事长的公子呀?”
他似对这样的称呼略有不满,但还是很平和地说,“是!你也是这个公司的?”
“对呀!我叫宁晓宇,今后还要多关照呀!”说着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萧楠!”他见自己很热情,也忙伸手回应。
原来男孩子的手都是那么的大而有力,凸凸的骨节,委实让自己心动了一把。
他还是一无表情,自己只在他眼中体会出淡淡的忧郁,让人难于接近的距离。
突然想起要马上交上方案,忙道一声歉,冲了进去。
经理还是语重心长地数说了自己一顿,而不知何时那萧楠也早已站在了自己身边,大概是在等经理给他分配工作吧,不过自己分明看到了他那弯弯上翘的嘴角,也许是在嘲笑自己的邋遢吧。没想到初次见面便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心里总是有些不甘。
“小宇,你的工作能力比较强,萧楠今后就委托给你了!”
“不会吧!”心里擂鼓似的,却是一派平淡的表情,“可以的!”
萧楠向自己点点头,那忧郁的眼神依旧像一道打不开的闸门,完全屏敝了他眼中的柔情,不知那里存下了多少不知名的哀愁和伤痛给人冷冷的感触。
在萧楠和自己并肩走出经理室时,同事们或艳羡或妒忌的眼光,以及低低的惊叹,早已是意料中的事。
我含着笑为萧楠安排着工作。
萧楠很安静地听着自己叨叨的安排,我将同事们一一引荐,他将那漫无表情一下延续到了最后。
(17)
每天的工作,每天的接触。
日子一天一天地在工作间那座古旧的时钟滴答声中消耗,萧楠那少有的温柔显得弥足珍贵。
流行过了羽泉的《冷酷到底》却依旧在萧楠的音符中一次次延伸,在撩拨的音弦中一次次被演绎。
自己很明白的知道,他不是那种未出校园喜欢耍酷的男生。
不知什么时候……
自己总会在饮水机下斟一杯茶,静静地端在他的电脑桌前,那时的他会突然停了手中的工作,转头对自己温柔的一笑。为这难得的微笑,自己甚至会乐此不疲地为他端上茶水,有时会觉得自己像极了傻傻暗恋某个男生的痴痴的小女生,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心事一分一分地向自己心爱的男生传递,希冀着他的垂青。
他每次都会冷冷地拒绝别人的邀请,这让女同事们颇为尴尬。
而自己就更不会去碰这个灰,因为我明白他心里会有些什么,冷冷地冰一般,即使是严热的酷夏,也休想摧毁这冰的坚定,慢慢地滴着水珠,却依旧披着一味的顽固傲视毒日,一直冷下去。
(18)
“知道吗?听到你的名字我有时会产生错觉!”渐渐与我熟络的萧楠会偶尔主动地向自己搭话。
“哦,是不是会以为是那个下雨的‘雨’呀?”
“不,是羽毛的‘羽’!”
“为什么会是那个‘羽’?”
“哦,想的多了,就成定式了!”于是突然在他云雾般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温柔,一时徘徊着,竟长过了那深深地凝望,远远地看不到边。
“‘羽’会是个什么概念?”心里想着,却还是忍住了不问,因为他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
谈话凝结在这一刻,时间在那茶升起的热气间偷偷地溜去,我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正盯着茶杯的萧楠。
“哦,又出神了!”萧楠似突然醒过来,抱歉地对我说,“不好意思,说着话就走神了!”
“没关系的!”我笑了,问他,“有心事了?”
他点点头,“还要工作,你也去吧!”
“嗯!”
萧楠,你可知道宇在回头的瞬间咬着的唇,含着的泪。宇知道你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孤独,不愿向任何人倾诉你的心事。
原来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宇却依然只是一个越不到你心里的陌生人,你甚至要支开自己一个人独忍难挨的寂寥。
宇甚至不在乎你对自己的责怪,不在乎你很少的感谢,不在乎你少有的谈话。
宇只在乎你对自己的语意,凄迷的眼神,还有那嘴角划起的淡淡的哀愁、忧郁。
宇不想让你只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宇想告诉你,“不论那个‘羽’意味着什么,我都宁愿自己会是那个‘羽’,只要你从此不再孤独。”
(19)
“呀!”失神的我竟擦下了桌边的那杯茶水。
“怎么了?被茶水烫到了!”萧楠急急地跑过来,托起我的手吹着气,周围被吹动的快速的空气流动,一直将缠绵刺进心里,击起一个又一个的浪头,拍下去,心潮澎湃。
“噢,对不起!”萧楠突然意识到尴尬,握着自己的手忙急急地放开,但还是放心不下的样子问,“没什么事吧?”
“没事的!”此时的自己早已觉得脸上的热度真的能胜了那杯滚热的茶水。而手上的那片茶渍却又像极了儿时滴在手上的冰淇淋似的,是一种拥有的快意,尽管已滴在了手上。
(20)
原来女孩子的手都会给男生带去悸动,一片温软混在湿漉的茶水中,让我不由地想到了羽。
羽总喜欢托起自己的手来和她小巧的手攀比,然后轻轻地说,“这么大,真难看!”
那时我会紧紧握了她的手,“这样呢?这就是造物主的乞图!”
“造物主才不会这么无聊!”
羽抽不出的手,化作一丝快慰融在心头,甜甜地蔓了开来。
而此时这个每天倒茶给自己的“宇”,偏偏如自己所说的一般,依旧脱不了造物主的“乞图”。那只柔滑体贴的手,不知在倒给自己的茶水中用去了多少的温柔,让自己想尽了一切感动到感动不起来,似乎该是化为平淡的。
“宇”只较“宁”多掉一横的造字,却将宁静中那一笔体贴发挥到了点滴的温柔中,却又脱不了宁静似的,寂静无声不起波澜。
如果这样,羽该吃醋了,“你敢沾花惹草,我就撕烂你!”每次为自己对女生的态度不顺心时,她就会这样的“警告”自己。
随即让自己察觉到周围那酸酸的味道,温馨而感动一波一波地荡来。
(21)
宇有几天没有给自己端茶了,心里像缺了些什么。
“怎么不愿意给我端茶了?”
“哦,别人会乱说的!”
“只因为我是董事长的儿子?”
宇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在乎?”
宇又点点头,“我不是因为这个才沏茶给你的!”
“我知道呀!”
“真的!”宇那一刹那间的欣喜,绽在细巧的唇间,翘起了她心中无限的心事,“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继续沏茶给你喝!”
我点点头,向她笑了笑,“谢谢!”
“不用的!”
有时会以为“宇”突然变成了那个俏皮的“羽”,一个人开心地享受着快乐,时不时分给自己一点,让我一次次地感动。
在拼起同一个发音中,有着共同的音律,拨动着自己存着“yu”的字典,一直翻到那一页,写着“宇”和“羽”,乍眼看去,一样的心动,只是其中无形的先后,让自己先看到了“羽”,随即忽略了“宇”的存在。
羽,你是不是也在为落沏了茶,捧到他的床边,微笑着告诉他,“小心烫!”
这时的你是不是已经忘了那个在火车上相识的萧楠。
而每次在宇沏来茶端在自己身边时,自己都会忽然产生看到羽的错觉,一样闪烁的眼睛,一样浅浅的梨窝,一样的温柔体贴。
因此还是让宇来每天维持自己的这份感动,在错觉间朦朦胧胧地寻找羽的影子,让自己暂时地告别寂寞。
也许这样对“宇”会十分不公平,但自私的我还是狠下心来,慢慢地伤着眼前这个安静可爱的女生。
(22)
握不到的手,像告别了夏天后的冷秋,在某个勾拉之中一起走过的季节,那张为花开满地而欣喜的面容还僵在那里,却不知在哪一个眨眼间早已泄露了秋的踪迹。
随之,枯叶飘落,年轮里又多了些许沧桑,在一圈一圈地环出梦的见证,成长成一根根粗壮的誓言。
而谁又会是萧楠秋天里的梦?会是那个所谓的“羽”吗?
而在一天天地相处中,它在静静地告诉自己,那个“羽”字的意义。
当萧楠在低头沉思时
当他在纸上划着这六笔的“羽”时
当他在听到同音的“羽”而闪动起的双眼时
当他在自己设计的方案下命名为“羽”时
自己已意识到这个“羽”字,已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代名词了。有时自己都会莫名的忌妒这个没有生命的文字。它划出了六笔的距离,圈住了萧楠那多情的内心世界,让“宇”难越雷池。
有时会天真的想,何时自己的“宇”也可以出现在他方案的命题中,那时的自己是不是还会像儿时父母送给自己单车那样的欢呼雀跃呢?
(23)
叫“宇”的人大概就要有雨的心情。
夜雨敲窗也敲醒了自己的睡梦。
可恨的是夜里醒来,都是因为想到他。
那忧郁的眼神像受过伤的大男孩,时不时的走神,拉开两人的距离,将自己拒之门外,却是不忍离去。
(24)
在雨天里,心里静静地呼喊着羽的名字
那个从此让自己爱上坐火车的羽
让自己爱上火车一声声喧嚣的笛音
爱上了长长延伸的铁轨
爱上在轨道边上倔强生长的花草
爱上车厢里一张张漠然平静的脸
甚至爱上了在火车上方匆匆飞过的鸽群……
从未想过,一个字在心里引起的拨动竟大的如喷薄的火山般,一直烧到心田。滚热的燃烧,在每下嘶嘶的**剥裂下,一笔一笔地划下一个个的“羽”,让自己刻骨铭心,像刺透身体的纹身,时不时提醒自己这个“羽”字的重要。
时间也许会是良药,但在自己未对症下药之前,一切还是如常的煎熬,深入脏腑的重击。
(25)
每每看到萧楠失神的目光如雾般散开,遮住了双眼,透不出任何光亮。
在这灼灼年华之中,会有怎样的人或事把他心底的尘雾如飓风般席卷起来,大到身外之人靠也靠不近。
但直到那一天……
也许萧楠把这件事在心里寄放的太久了他还是愿意拿出来偶尔让自己心中舒畅些,像久存的心爱的书,时间长了,还是要取出来重温一下曾经的感动,无论是悲剧或是喜剧。
也许是他对自己的信任,也许会是别的什么。
他还是把他的日记拿出来给我看了……
自那以后我便在萧楠那几本厚厚的日记里认识了这个并不多话的羽,纯真、敏感、倔强、美丽的羽,一个一个地拼凑起了她的音容笑貌。
自己也终于知晓了那个一直萦绕在萧楠心底的“羽”的概念。
无形的“羽”,却有着天人般的血肉,扇一扇翅膀,便让自己相形见绌。
款款的白衣在风中展开,傲慢地持着鸽羽,隐约在羽上刺着“萧楠”,像下了魔咒般,让眼前的萧楠失魂落魄,日复一日的迷恋。
而她却痴痴地站在云端,隔着几千几万个光年,却又远远地吹奏出笛音,让萧楠呆呆地守望聆听。
自己会遗憾那个“落”的出现,可偏偏他却是先于萧楠出现的角色,在分配了先后的出场顺序之后,也许结局就本该这样的,萧楠注定了孤苦一生。
看着看着,感觉有泪滑过脸颊,滴在桌前早已冷却的咖啡中,叮玲一声,唤起心底一圈一圈的涟漪,为这个孤苦的萧楠,也为那个无助的羽,还有能为爱舍身的落,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我这个在萧楠世界里无从定义的宇。
(26)
也许是心事的摊开,萧楠对自己的态度明朗起来,自己也突然像极了他的知己,他也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说一些他和羽的往事。
他也会时常带自己去海边傻傻地看日出,去远效费力地攀山,去农区躺在草地上沐浴阳光。他甚至会因为要买一本书而带着我漫游整个市区,还其乐融融地问我,“累了吗?要不要去喝点东西?”而还没等我作答时,他却又会说,“要是不累的话,就再陪我去买几张cd吧!”那时他的表情会快乐的像个孩子。
他不喜欢坐公车,记得他曾说,公车远没有火车上那般的距离感,让人与人间的接触太真实,少了些情调。
所以大多数时间,我们便踱着步子,绕着那些书店和音像店。
而真正让自己欣慰的则是每当萧楠看到自己喜欢的书时的那股孩子气,天真的透着兴奋,不由的让人替他开心。
他说小时家里没什么钱,而每当想看书时,总会要走遍很多的书市,去找那些降价打折的书,再或是盗版的劣质书,而这些却早已成了他童年时一份甜蜜的记忆,偶尔翻出来,却仍记忆犹新。
(27)
也许依赖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从宇那细翘的眉下舒展的微笑,从某个不经意间颦起的眉角,让自己似曾相识,也许是女生的天性使然,但偏又是让自己不禁的浮想联翩。
一样的多愁善感,一样的善解人意,一样的温柔健谈,一样的细致体贴,甚至是一样的顽皮倔强,一样的任性刁蛮……
好似两个人均是对方的影子,却又同时是对方的主人,一切相像的近乎虚幻。
只是“宇”多了些距离,少了些亲切,这让自己模糊的意识像找到向标一般将二人巧妙地区分开来。
于是思念“羽”又多了些……
让茶的蒸汽漫在脸上,让cd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让书在清风下一页页地翻过,让电脑上弹出屏保的画面,让烟蒂燃尽烧到了手……
而自己则忘了一切,只听到伴着火车轰鸣声中羽那轻轻的笑,如诗如歌……
(28)
用风吹不到的角度去感受风的存在
感觉出风的呼啸,风的低诉,甚至是风的柔媚
但在别人问起时
谈到的只会是听觉上的细节,却少了设身处地的感触
就像看萧楠的日记
自己分明看到了两人的甜蜜,却是仍旧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大概是少了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但大学四年是如何过来的呢?
可自己知道如果会遇到像萧楠一样的男生,自己也休想平平淡淡地度过这几年吧。
少的是机缘,想法,还是什么?
而现在自己只感到日记本中的欢声笑语,自己心口像被堵塞住一般,愁怅的呼吸难过
记的日记里
两人只是在自火车邂逅之后的街边相见时玩累了,羽提出一同去吃米线
而萧楠在吃米线时不小心将汤汁洒在了t恤上,羽拿起身边的餐巾纸嬉笑着说他真像个孩子并替他擦拭。
而自己在看了几遍后却仍在怀疑,那会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萧楠吗?
他竟握了羽的手,注视着她闪烁的眼睛说,“如果我们相处了,会是什么样?”
会是什么样?
男生宽大的肩膀上靠着一个纤细的女生,静静地坐在河边
或是男生握了女生的手轻轻地走在花草铺开的小径
再或是男生用衣服盖了女生的眼睛说,小心晒坏皮肤
抑或是两人持了对方的手相互细细地端详……
总之,羽轻轻地点了头,
想知道,有你陪伴的日子
想知道,有你关心的时候
想知道,有你呵护的感受
想知道,有你心疼的味道……
一切那么的随意,那么的轻松自在
彼此又是那么的心照不宣
只是在那交错的一瞬间,像迷失了的童话突然地跌入了人间,用那碗廉价的米线划开了故事的开端,让两个有情人戏剧地在这梦一般的开局中一直温存地相恋着,且一直都未辜负这如梦的开场,竟缓缓地如诗般展了开来……
只是最后走了一个悲剧的结局,让人心凉到底,旁观者亦如此,那局内人又当作何感想?这样想来,萧楠的反常表现却又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好想看看萧楠以前的样子
好想看看那个很会心疼女孩子的萧楠
好想看看那个一天都挂着笑的萧楠
好想看看一边吃方便面还一边偷笑的萧楠
真的好想,但也许再也看不到了。
之后见过几张羽的照片,简直美的不食人间烟火,那些都是在她最快乐的时候,也就是和萧楠在一起的日子里照下的。
那里有爱,据说那时的女生是最美的!
印象最深的则是在萧楠生日时,羽指着萧楠满脸的蛋糕惬意的笑着,那时的她笑的是那么的欢畅,那么的无拘无束,让自己也不由地被带动起来,跟着傻傻地笑了几声,引得萧楠也忙不迭地凑上来看。
于是便看到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不加掩饰的笑,虽不张扬,却是内心最美的交响,甚至让自己痴迷了好一阵。
那样的美也许只有眼前的这个羽才带的来。酸酸的味道在鼻尖游荡,眼眶中分明有了泪,只勉强着不挤出来,却还要装出去洗手间的样子,然后悄悄地一个人落泪,一个人擦拭。
而当心情舒缓些时,却又想起了萧楠那张迷人的笑脸,然后偷偷地告诉自己,我也叫‘宇’,这绝不是巧合,只是时间,需要的只是时间!然后稍有安慰似的走出了洗漱间。
(29)
羽是楠心中的楠
楠是羽心中的羽
而宇又会是什么?
是羽的替身,或只是羽的影子?
像蝴蝶谷中的蝶儿不会寂寞似的,在“yu”的世界里的萧楠会不会也有雨的心情?
大概是吧,那一筹莫展的眉头会告诉你,他的心情阴云密布。
和羽相处的日子里,他无疑会是快乐的。
而和宇相处的日子里,他却是少有快乐。
自己也不只一次地问过自己,“宇是忌妒了吗?忌妒那个与自己有同音的名字的女生?”
而那种心情却是无以言表,甚至连自己也难体会的深切。
“忌妒”这个词竟在自己的词典里,被诠释的愈加朦胧,像欲将下山的夕阳,烧透了云霞,让自己的心情随之热烈,但仍是模棱两可,不知所措。
低低的,让风吹乱眼前的头发,远远看去,群山逶迤,偶尔翠绿的点缀让山立时活泛起来,压下了一往的死气沉沉,宇是该开心点的,只为这星点的绿意,“至少萧楠现在是在自己的身边!”悄悄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30)
紧张的工作在生活中一天天被重复着,像繁华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去了再来,不知哪一处会找到相同的人物。
所以在经理宣布公司成功拿下合作伙伴的签约决定在晚上开个庆功会时,大家早已按捺不住,欢声雷动。
晚上,公司的招待大厅内灯火辉煌,职员们盛装到场,自己则是用新奇的眼光望着这些平时仅仅会工作的同事们一个个的约伴起舞,或是对桌闲谈。
而自己的目光却还是聚在了大厅的角落里,一人独自闷头饮酒的画面中,悄悄地斟满心事,喝下去,从不倾诉。
自己走过去,壁灯将自己的影子拉长,倒映在他的杯子上,萧楠还是抬了头,看到了无从开口的我。
笑容僵在那里,片刻,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没和男朋友一起来吗?”平静的让人寂寞的声音,像在和陌生人寒喧一样。
“哦!”本想告诉他自己还没有男朋友,却觉场合不宜才收了话,“羽,喜欢喝酒吗?”脱口而出的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问话,无心的提及。
他似被我的问话突然刺住了,停了一会才说,“她很少喝的!”于是又将桌前的杯子端到唇边。
我轻轻伸手夺了过来,“让我试试可以吗?”
“没喝过味道会不太好!”
我没有理会,还是端起来呷了一口,又辣又涩的滋味在舌尖打转,甚至涌上鼻腔,淡淡的难过,“就这样吗?真奇怪为什么人们都要喝这种东西?”
“你喝不惯的!”萧楠复又从我手中取回杯子一饮而尽。
不知怎的,自己注视的却是萧楠贴着杯口饮下的酒,而杯壁上却赫然印着自己淡淡的唇印。那一瞬间交叠的映像,立时让自己觉得喉头干涩,偷偷地吞了吞口水,轻轻举起桌边的一杯澄汁喝下去。
让灯光变得暗下来,暗成一个小小的舞台,奇幻的追光灯打在桌前,照亮桌边萧楠缓缓地一杯接一杯的饮酒,自己没有想去阻止,仿佛只有这一刻他才是属于自己的,静静地看着这个平时很难靠近的大男孩,一个人毫无顾及地挥霍着情绪。此时的宇只是个旁观者,爱慕着这个情节,锁定下来一遍一遍地欣赏。
那一夜他确实喝醉了,他甚至会在出租车上躺在自己胸前,一直不停地喊着“羽”,而自己却像跌入了深潭一般,沉溺在这动人的轻唤中,若有若无的意识在译释中将它听作一个个的“宇”,然后是心动地拨开他额前的发丝,静静地看着他,好想一直这样,让那条路一直通向远远不见的方向。
楠,会有一天,在你酒醒时这样温存的依偎在宇的怀中,轻轻地唤着真正属于着我的“宇”吗?那时的宇一定会开心的窒息过去的!
车停了,停在自己的宿舍前,下车前,司机还不忘关心地问,“男朋友喝多了吧?回去给他沏些茶,醒醒酒。”
“男朋友?”多么令人心动的词语,自己不知在心里有多少次感激着这个好心的司机大哥。
进了房间,自己早已累的瘫坐在床边,楠则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幅不醒人事的样子,像个熟睡的孩子。已不再是那以往冷酷的表情,温柔也早已泛上了嘴角,让自己不由地想到了那只印上自己唇印的杯子。
想吻吻他,“可以吗?”心里怯怯的生出想法,弄得心里痒痒的,“他都不会知道,只悄悄的,什么人也不会知道!”抑制不住的心跳,将唇缓缓地靠近,两个人可以靠的这么近,呼吸可闻,像打开了香槟喷涌出来,溢在心里,滑滑的抓不住的感觉。
“太轻浮了!”还是慢慢按下了冲动,坐在床边,呼出一口气,放松一下,甚至不敢去看他,然后失落的走出房门,“为什么会是羽?”开始恨起来,小女生的心胸立时荡漾开来,“凭什么是羽?”
而刚走到门边,却又若有所思地回来替萧楠除了外套,鞋袜,并轻轻地替他盖了自己平时盖的被子,才又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是怦然心动,却不得不关了房门,去睡了客厅的沙发。
一夜抱着枕头,想着出租车上的恋人一般的场面,展转起来,脑海中越发的清醒,没有任何疲惫的记号。多想去听听萧楠睡熟后轻柔的呼吸声。
萧楠,感谢你的出现,而在你出现的同时,却在我们之间隔下了一个动人的“羽”,远远地靠不过去,像个得不到至爱的孩子,潸然泪下。
整夜交织着萧楠和羽的影子,让自己爱了,恨了,失落了,希冀了,不知不觉间让脑海空明起来,渐渐地垂下眼睑,静静地思想模糊起来。
醒来时,天已大亮。
庆幸的是,萧楠并没有不告而别。
他却出乎意料的端上早点,问我,“饿了吧?”
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日记里很会疼女孩子的萧楠,“该不是做梦吧?好幸福唷!”
“什么?”萧楠一时茫然,似还未明白过来。
“我是说好幸福呀!”说着便要伸手抓来去品尝。
却突得似电触一般被他强有力的大手轻轻拍开,“挺文静的女生怎么都不知道卫生,去洗漱了再吃!”
“哦!”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忘乎所以,便伸伸舌头去了洗漱间。
看着镜子前刷牙时的泡沫,不知自己已偷偷笑过多少次,才听到萧楠温柔的喊声。“丫头,好了没有这么慢,要凉掉了!”
那一顿早餐亲切地让我在多少个日子里还是恋恋不忘。
也许萧楠并不知道自己所说“幸福”的涵义,可自己还是一旦记起,感动尤在。那个只属于宇和萧楠的夜晚和那一顿早餐。
(31)
又会想起那个在麦当劳里认识的小女生。
“姐姐,我喜欢上一个男生!”
“哦,是吗?”
“可是他总是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恨他!”
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却让那失落的怨恨不加修饰的拧在眉头,让自己竟莫名的产生共鸣。
而不久的一天里,再次的相遇,却再也看不到那张失落的表情,见到我她跑过来,“姐姐!”
“什么事这么开心?”
“姐姐,那天我拉住他,告诉他我喜欢他,结果他吻了我!瞧,他今天还请我来这里!”说着她指了指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生,确实有一张让女孩子喜欢的脸,萧楠高中时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心中暗暗想像着那个哄女孩子开心的小萧楠,他是不是也会花掉一个星期的零用钱去请女孩子吃东西,然后让那个小女生开心的几天都睡不好。
也许那顿早餐并不代表什么,但自己却会像那个小女生一样,偷偷的一直开心下去。
像踱在蜿蜒的曲径,四周吹起的雪花吹起满眼的温柔,清凉静谧。带不给你任何生动的气息,而自己却一直在其间维系着纯真清凉的感触,在冰凉的雪花间搜索感动。
太阳照过来,是一片如梦如幻的蜃景,体会着恍如隔世般期待中冥冥的心意,然后轻轻弯下腰,团个雪球,收获成功的硕果,尽管他会让你稍有温度的手刺骨的寒冷,但为了不让它散开来,还是不忍收手地用力握了握,让它更结实,然后才是向手上奋力地呵气牵动会心的微笑,那是牢牢攥在手心里的厚重感。沉沉地诠释着心情,冬天一样的凄迷,却伴着风的抚慰,甚至感动的鼻酸落泪也不愿拾起其余季节的任何回忆,因为这些足够了,无怨无悔!
(32)
这几天,大学时的同学们竟别有心意的要组织一次同学聚会。
收到请柬的当天,自己还在感叹时光的飞逝,像半空掠过的雨燕,快的惊人。那些大学里的日日夜夜还在眼前清晰的宛如昨日,而现在竟也在毕业后的一年的日子里一个人度过的苍促而平凡。
看着请柬上一个个端正隽秀的字体,就知道是出自何乐之手,他在大学里便是瞩目的焦点。像他的字一样,轰动着校园。一度的宇还曾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暗暗的心动,但现在和忧郁的萧楠比起来,他竟在自己心中落得影踪全无。自己知道,萧楠也许并没有那么优秀,但纯粹的私心还是让这个念头在心底肆意的蔓延,像水面闪动的粼波,只要有阳光就会反射起来,从不显露的心扉,却在浅浅的涟漪中暗暗的固执。
事后邀请过萧楠,可他却只是温柔地笑笑,露着好看的牙齿,说,“还是算了吧,你的同学聚会,就该好好热闹,我去了又算什么呢!”
“别人都会带朋友去的!只当陪陪我!”宇只是低声的坚持,自己只是虚荣的想让他被别人误认为是自己的男朋友,满足一下小女生的虚荣心。
“宇该知道,我是不喜欢热闹的!”
我还是退却了,自己并不想让萧楠感到厌恶,自己不该对他要求些什么的,尴尬的笑笑,“那,好吧!”
“要不然我还是陪你去吧!”大概是萧楠在我走开时看到了我眼中的孤独,他竟肯大违本意的应承下我。
这已足够了,“不必了,这样我会不安心的!”
最后还是一个人去赴了聚会。
“晓宇,以你的条件早该有一个疼你的男朋友才是的呀!是不是要求过高,没有看对的呀!”亚琳笑盈盈地挽着她高大的男友,甜蜜的让人羡慕,“我男朋友,志豪!”说着指指我,“这就是我们班才貌双全的晓宇,是我大学时最要好的朋友!”
“你好,经常听亚琳提起你!”志豪很客气地伸出手。
“你好!”忙伸手应和。
然后,亚琳便牵了我的手,甩开他的男友和我热火朝天的聊起这一年来她的状况,结果还是何乐过来才将我们如胶似漆的谈话打断,“这么亲热,不愧是‘玫瑰双剪’呀!怎么也不打算和同学们招呼一下?”
大学时男同学们都这么称我和亚琳两个人,说我们像两枚开在一起的玫瑰,美丽的难让人靠近。也许是我们太要好了,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亚琳从来都是毫不避讳的谈到自己的美貌,然后对我说,“小宇,你就是太不自信了!”
毕竟很久没有在一起了,那一夜和旧时的几个好友和同学们玩得很尽兴。
会后,大家都散了。
何乐走过来,“一个人吗?不如一起走!”
我点点头,看了看大学时暗恋着的对像,似又多了几分潇洒,成熟,却是再也不会让宇有任何心动了。
一路的沉默,演绎着早期电影的无声情节。
“有男朋友了吗?”
我摇了摇头。
何乐沉默了,街道边两对细碎的脚步踏着娓娓心事,蜿蜒前行。
“那有喜欢的人了吗?”
第一意识让自己想到了萧楠,却不知为什么眼中噙了泪水,模糊着眼前的视线。如果一起走的人是他,自己还会这样的失落吗?夜里是很容易隐藏心事的,所以夜里的宇很容易牵动起情绪,然后用沉默来让情绪渐渐平和。
又是沉默,在它再度袭来时,何乐似已不适应起我的沉默,“我们有可能吗?”
“什么意思?”突得让心思收回来,搞不懂他的语意。
“可以试着做我的女朋友吗?”
也许大学时,他这样问我,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而现在自己也是同样的毫不犹豫,但却是另一个结果,回绝他,“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他好幸福!”难掩的失落,很有风度的何乐。
会吗?他会感到幸福吗?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他,也许他根本都不希望知道。
“那祝你们幸福!”
“幸福!”多么渺茫的词语,让所有支离破碎的情节汇成这两个字,大概需要一些难度,至少另一半根本就不想向这边发展。那样的话,情节将会越发展下去,离这两个字越远,最后会因为另一半的偏离,将这两个字拉开的无从认知,形同陌路。
两个人在交叉处分了手。
“要不要我送你?”
“不必了,我习惯了一个人回家!”
习惯了一个人……
不知何时?
已能一个人不知寂寞的走下去,可以没有热心的呵护,没有悉心的安慰,可以都没有,只要那一份期待。
“那……再会!”
“再会!”
然后一个人打车回了宿舍,让酝酿许久的疲惫打败,在洗漱后倒头睡去。
在梦里发现眼前一张张自己喜欢过的,崇拜过的,敬畏过的,理解过的面容,渐渐重叠起来,让印象逐渐加深,越走越近,最后在突然失去某一段意识后乍然闪现了那一张温柔冷漠的脸,那个牵动起自己无数感伤,又是忍而不舍,挂着沧桑距离的脸。
(33)
有些事在未得到时会让兴奋的占有欲牵动着所有的神经紧张起来,而当时间划出足迹后失而复得之时,却是会像自己对何乐一般异常的冷漠,擦不出任何的火花。
自己对萧楠会不会这样。
无从得之,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成熟了,对认知上有了明确的方向。这一次应该是永恒的。否则自己绝不会对何乐的追求如此的不屑,毕竟他曾是自己企慕不及的对象。
萧楠的漠然竟是那样的撩人心弦。
那是第二天见面后心里跳跃出的第一直觉,他才是自己所有难以企慕的交汇!是能让自己拒绝一切的理由!
那些对他整个人的希望,尽管像驶过天水相交的船帆一般虚无,虽然如大雾时日头的照射一样的空灵,但这一切却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吸引了足够的视线让自己感动到看不见这一切,还怔怔地怅然若失。
(34)
高二时,便有一个初三的女生说过喜欢我,让我感到虚幻的不真实,那时的她都会将话表达的前后不搭调,而那一份紧张却是表露无疑。
于是,我便会固执的认为追求一个人要有很大的勇气,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可后来,我才发觉自己错了,在第二次与羽见面时,就敢握了她的手,说出自己心里想过千万次的对白。
那一瞬间的凝结,带给了自己一个永久的回忆,原来爱是会给人带来勇气的,当然自信才是筹码,因为那时的萧楠信心十足。
给爱的定义并不该下在这里,所以想到爱时,自己又会想到言笑晏晏的羽,似乎羽便是自己世界心动的代名词,拼起每一次让自己心动的字节。
什么时候,那一张浅浅的微笑竟将自己的心动维系到了天荒地老,苍薄的思绪已不再能构筑爱的巢穴来营造心动的氛围了。
尽管宇也会带来心动,但还是略显微薄。也许是自己的不确定,她又会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或许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个对感情冷漠的人,但她还是能如羽一般会不时地带给自己感动。
(35)
一直认为萧楠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那种。
而那一次却让自己彻底的肯定了这一判断。
那一日公司里依旧是静静地沉在工作的氛围中,偶尔有几声交谈也只是小心的不惊扰他人。
“萧楠,有人找!”
萧楠莫名地走到门边,突然扑过一个白影,紧紧地拥着萧楠,“楠哥哥,想死小婷了!”
“好漂亮的小姑娘呀!”同事张颖已在啧啧称奇。
“这么小也不放过,不会吧!”不知是谁冷冷地抛来一句。
会是羽吗?在自己细细地盯了一眼后,才知道不是的,那张脸是完全的稚气,少了羽一般的高贵,但可以肯定的却是一样的美!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萧楠轻轻地抱下她。
“想你了呗!”她毫不在意在众人面前大方的倾诉。
“明年都高考了,不好好复习,还这么疯!”
“你竟然忽视小婷的实力,那可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呀,怎么会出差错呢?你要知道,你的怀疑可是在对自己大大的否认,小婷不同意!”
“我只是给你补了一年的课罢了,不用那么夸张的!”
“可是小婷已学会了学习的方法,可以很轻松的应付高考!”
“是吗?那就好!”
她眨眨眼,坏笑起来,“要是小婷考上了北大的话,楠哥哥要怎么犒劳我呀?”
“如果你考上了,我就请假送你去北京,领你玩几天!”
“真的呀!那拉钩吧!”她那一刻闪动的眼神,让自己意识到她是那么的漂亮。
“还这么闹!我又什么时候骗过你?”拍开她那伸向面前弯曲的手指,接着是一串风摇银铃的轻笑。
“那今天你怎么安排?”
“怎么你还要侵占我这点时间吗?”
“不会吧,我可是费尽心机地来找你,而且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不要这么漠视吧!”
“我明天休息,带你出去玩吧!”
“这么巧,太好了,那今天呢?”
“今天?你也累了,就先去你的姑姑家休息一下吧!”
“你还记得我这里有个姑姑,不是吧?”轻轻地翘着眉,明显有了埋怨,竟不去伪装,但片刻又是喜上眉梢,轻轻摇了摇萧楠的胳膊,“我想去楠哥哥那里住可以吗?”
“都这么大了,还口没遮拦的!”
“害怕了!”她笑起来,“小婷又不会非礼你!”
好可爱的女生,这可能便是她和萧楠关系的最佳触点,对自己心思的毫不避讳。
结果她还是拗不过萧楠,一个人闷闷地去了姑姑家。
(36)
“小宇?”
不知何时萧楠竟来到自己身边,让自己慌的收回心思,措手不及的应对,“哦,有事吗?”
“明天有空吗?”
“这……有!”
“那明天陪我一起和小婷去玩吧,你也知道我人生地不熟的,你也帮帮我!”
“好呀!”尽管自己觉得那个小婷很会享受生活,绝不是那种不会娱乐的女孩,但自己还是自私的答应了萧楠的邀请。
第二天的小婷看到我和萧楠一并来到她面前。
她则嘟着嘴问萧楠,“是羽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羽,看看萧楠为难的表情,我说,“哦,不是羽毛的‘羽’,是宇宙的‘宇’,我叫宁晓宇!”
“哦,你好!穆婷!”握了握那小巧的手,紧张的气氛直袭的气流冲不出鼻息,好陌生的场面。
然后她又对着萧楠,“又是一个‘羽’,你又换了女朋友都不告诉我!”
萧楠尴尬地看看我,笑了笑,“别乱说,只是同事而已。”
“那……”她指了指我有了疑问。
“宇是上海人,可以带你到处玩玩,我怕我找不到好玩的地方。”
“不用吧,要知道小婷经常来上海的,也可算得上是半个上海人呢!”明明看到她失望的表情,自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自己还是下意识的躲过她的目光,这是留下来的唯一机会。
“是吗?那我怎么知道!不过小宇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逛逛吧,也热闹些!”
值得庆幸的是,萧楠依旧还是一再的漠然,尽管他在对这个女生时有了明显的温柔,但自己却可以肯定着萧楠在她身上下的定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一个需要纵容她固执的小女孩。
而那一日,果然成了小婷的主场,带着我和萧楠四处奔走。
(37)
“晓宇,今天一定要替公司拿下‘天宇’这个合作伙伴呀!”经理依旧是语重心长的叮嘱,让我大有“不胜不回”的激昂。
这个天宇公司确是合作的重头戏,若真的拿下来就相当于公司大半年的奋斗,所以经理还是指派我陪同他一并去谈判。
应酬是安排在晚上的。
是一间安谧幽静的茶庄,马经理说这是对方要求的。
悠扬的小提琴轻轻地拉响,在某个角落里时不时的飘至,像冒出在春季里枝头嫩得几乎要透明的枝芽,鲜活地摆在你面前,吸引着你驻足停观。人们摇一摇杯子,让醇香的酒味散在杯壁外的空间里,和着琴音一下一下地跳向鼻息,原来酒也可以如此的沁人心脾。
天宇的负责人终于来了。
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宇轩昂,浓浓的眉下是那双透着商人精明的眼神,深深地看不进去,让人不舒服。
他看了看表,“抱歉,迟到了一分二十七秒!”短暂精妙的开场白,商业精英的气势。
“祁轩!”他很有气度的伸出手向我们打招呼。
“马占元!”经理忙上前和他握了手,然后指指我,“这是我们公司的宁晓宇!”
祁轩伸手迎向我,当我将手送出去时,却莫名的后悔了,觉出了他那大而有力的手中隐隐透着占有欲,让自己压抑的难受,像个蜷缩在他掌下的猎物,让人捉摸不到的感觉。自己开始诧异起产生这种想法的依据,却是无从下手。
而他却用那神秘莫测的眼神,像分析病人一般望着我惊慌闪躲的眼神。他撇撇唇,“年轻,漂亮,又能干,真是巾帼不逊须眉呀!”
“这可是我们公司的中坚力量呀!”马经理看出祁轩的企图,顺水推舟的开始应和。
那天的谈判很轻松便拿下来,但我却有了一种被当作交换条件的错觉,那个祁轩每次的矛头都是指向我,让谈判的一切均围着我与他进行起来。
“和宁小姐谈生意很有感觉,马经理,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项目,就由宁小姐全权负责吧,我会作出更大的让步的!”
“既然祁先生如此看重晓宇,那我们自然尊重合作方的要求了!”马经理都快要笑倒了。
“宁小姐,要不要我用车送你回去?”祁轩依旧是那探索的眼神,他在试探什么?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回去的!”
“那好吧,再会!”简单却并不冷漠。
(38)
那是一种不同于萧楠的眼神,却是同样的深不见底。
而面对萧楠时却能让自己痴痴的不忍离去,想一探到底,相反在面对祁轩时却让自己莫名的恐惧,像在夜里回家路上的窄巷,长长地伸出去,梦魇般在意识里拉扯着自己,抵住自己的咽喉,喊不出声,却是受尽牵制的毛骨悚然。
而第二天这个梦魇便偷偷地潜入了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措手不及,只得静静地踱着步子,呼吸急促的走在巷子,面对着源源升起的恐慌。
那天我便在公司里收到了一大束鲜花,它带着同事们惊艳的目光送到了我的面前。
“宁小宇小姐吗?”
“对!”
“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我按他说的做了,却是茫然的一塌糊涂。
捧过花来,从中跌出一个纸签:
从和你握手的温度里,感觉到让我心动的指节!
会是哪个?何乐?不会的,一向高傲的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更不敢想是萧楠,他的一切表现的会是平淡的,因为他有着纯朴平静的心。
在这个短小的的纸签里隐着一个朦胧的身影,挥之不去,鲜红的花瓣也遮不去他的奇幻深邃,这一切更让花间飘出的香气变了味道,像过了敏的病人痒痒的说不出的难过。
“晓宇,真浪漫呀!”李盈悄悄走过来,轻轻地惊叹。
“是什么人呀?帅吗?”
“很有钱的吧?”
“晓宇,透露一下吧!”大家早已聚上来,问东问西。
自己突然在心底泛起了甜蜜,女孩子都是虚荣的,即便这些花并非自己真正想得到的。
“真的不知道呀!”身边的王萌似仍不相信。
“哇,还是个暗恋者,拍电影的呀!”李盈又尖叫起来。
“喂!上班时间成什么样子!”马经理从经理室探出头来吼着。
大家也忙匆匆返回原处。
(39)
“男朋友送的?”萧楠在我递上茶时问我。
“不是的,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需要解释时,宇总会大摇其手。
“哦,有人暗恋小宇呀,不过要小心呀!”
“为什么?”
“直觉!”
“什么直觉?”
“这个男生可能不会太好,不真实,不过只是个人看法!”
我多想告诉他小宇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可以有心爱的人在吃米线时握了自己的手,说:“可以交往吗?”小宇是绝不会犹豫的,自己不是过分沉迷爱慕虚荣的人,这些花满足的微小的虚荣心绝对击不起任何的涟漪维持感动。
我走回去,将花捧起来扔到垃圾桶里,惊起同事们一片轻轻的惊叹声。
萧楠走过来,“小宇,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自己看到了他那严肃的眼神,像神圣的教父在替穷凶极恶的罪人忏悔般的虔诚肃穆,“小宇,你误会了我刚才的话,首先我应该道歉!”
“不是的,小宇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可以当面拒绝他,但不要这样不屑,这样会伤到那个人的!”
“嗯!”我点点头,他的话总是那样的掷地有声,让自己找不到理由回绝。
接着第二天又收到了同样的花,自己试图去拒绝,却在送花人的百般乞求下接收了。又是同样的花,同样的纸签,写了不同的字:
你投在垃圾桶里的花,揉碎了我千万次钟情于你的心。
“他有眼线,谁!”我几平要喊出这个声音,却还是按捺下来,去了萧楠那里。
“我该怎么办?”静静地等他拿主意。
“这又不是坏事,干嘛这么抽象的表情!”
“我开始讨厌那个人了,我感到他压得我呼吸不过来!”
“要见过才知道!”
“他应该认识我,可我却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要靠自己,我没有办法!”
“我……那顺其自然吧!”
那我做你女朋友吧!那样就不会再有人这样压制我的呼吸了,那样小宇就可以义无反顾地拒绝一切追求了,那样所有的人就都会知难而退了!可小宇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默默的在心里悄悄地播放一遍,然后存储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全是同样的花,同样的纸签,写了不同的内容。
“你可以美的出水芙蓉,我可以望的双目结雾!”
“炽热的光采不走你的菁芳,凛烈的风吹不去你的红妆!”
“在某个莫名的日子里,心动着你的微笑,期待着你的眼神,那是维纳斯的肖像!”
我承认他的不同寻常,我甚至喜欢上了他送来的一个个的纸签,诗一般的色彩。
萧楠会拿过我手里的那些纸签来看,“说不定是个懂得生活的人,他可以喜欢你,却不会莽撞地接近你,宇可以考虑考虑呀!”
“你变得可真快呀!”
“你是说对他的态度吗?”
“还会有什么?”
“我可以从文字里感觉出他是个不同凡响的人!他有足够的自信和精明的头脑!”
“可我不喜欢!”
“这是你的自由!”
“我知道的!”
萧楠笑了,“宇还是很有主见的呀!”
“那当然了!”自己突然觉得这些花和纸签让自己与萧楠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微妙的感觉。
(40)
那一日终于出现了,让人始料不及的出场……
在下班后的楼门口,他捧着花走过来。
在鲜花递到面前时,看到了那张透着占有欲的眼神,自己早该知道的,他是祁轩,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人。
自己突然明白了自己先前莫名恐慌的来由,是他将那份压抑感通过文字传递过来,让我不禁抵触。
“宁小姐,没想到吧?”
“确实不可思议!”
“看过武侠没有?”
“什么意思?”自己从来没想到他竟会有这样无聊的发问。
“我的出现是不是像极了声名传遍江湖的隐士突然横空出世的感觉?”
“哼,你会认为这样很幽默?”我对他冷笑。
“不会,只是一时感慨,谈点别的,可以去一起喝咖啡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对待公司的合作人自己还是不愿过分驳对方的面子。
“谈谈我们的合作事项也好吧?我相信贵公司会很乐意指派你支应我的吧!”他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那好!不过时间不宜过长!”我也终于败下阵来。
“没问题,只是随便谈谈罢了,也好相互作个认识!”
于是便随着他去了附近的一间名为“缘来是你”的咖啡屋。
“平时喜欢做些什么?”祁轩一等坐定便首先发话。
“我们还是只谈生意,不要涉及个人方面好吗?”
祁轩尴尬的一笑,“对不起,我只是挺喜欢你,想了解一下你!”
如此毫无遮拦的表白,竟让自己刹那间措手不及,随即站起身,“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先走了!”
祁轩不知何故竟呆呆的坐在那里,在我迈出步子的刹那,传来他低低的话语,“我不相信!”
我回头望望他,“我并不需要你的相信!”
“宁小姐,我是真心的,不要拒人以千里之外!”
我下意识地夺门而出,祁轩依旧不依不舍的追出来,“宁小姐,我是认真的,你听我说!”
而在那一瞬间,擦身之处是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我不顾后果的冲上去,挽过他的胳膊,紧紧的恋人一样的亲昵,“萧楠,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萧楠随即一愣,却看到迎面而来一脸错愕的祁轩。
祁轩指指萧楠,失望地看着我,“这就是你的男朋友?”
我望望萧楠,一脸渴求的目光,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一阵的麻木也许来自那许久难牵的臂膀,神秘的镇慑住蜂蝶的花蜜,振翅徘徊其间。
“对,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那竟是萧楠心领神会的圆场,此时的宇终于在花间采蜜成功,翩然如仙。
“没什么,你很幸福!”祁轩那一阵的失落让眼中商人的精明刹时隐去,让自己看了也不由心生怜悯。
“那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萧楠搭来的手臂犹豫一下还是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头,那时的宇根本忘记了要和祁轩告别,只痴痴的在萧楠手臂的护荫下甜蜜的走出了祁轩的视线。
转过街角,萧楠匆忙收回了手,随后便是轻轻地询问,“他就是那个送花的?”
我点点头。
“看的出他很有诚意!”
“可我不喜欢他!”
萧楠一摊手,“那勉强不来,是他没福气!”
福气!那些因为得不到宇而没福气的人,是不是足以构成抹刹宇的福气。自己何尝不是个没福气的人,一味的自痴自恋,而对方却似一无所知。
萧楠低下头看看走神的我,“还没有吃饭吧?一起去吃怎么样?”
点点头,两人缓缓踱着步子,片刻前的温存似突然升华一般,采走蜜的蜂儿还是回了巢穴,那花儿依旧盛放,不给蜂儿留下任何的回忆。
也许两个肩头隔开的空间,将永驻两人之间,让自己和萧楠远不了也近不得,苦苦的挣扎在一段空气间,让大气压成两段相对而行的车次,牵一根绳,似齐天大圣的筋斗——十万八千里的眺望。
如果眺望属于双方,至少有幸福音讯,但对于宇却只是一位沧桑的异乡之客,思念故土的悲鸣,一个人的迷恋,又怎乞求的到故土对己的依恋。
(41)
之后,祁轩还是来见过我一次。
“那天那个人不是你的男朋友对吧?”
“为什么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分明有了结果,而自己心里却执著着让自己嘴硬起来。
“他的确很优秀,也难怪你会喜欢他!”祁轩那一刻失落成一个让人看了都会心疼的大男孩。
“我……”
“希望你好好把握,不要失去幸福!我在这里送去祝福!”
“那我们的合作?”我此时竟不知趣的关心起合作项目来。
“一切照旧,放心,我祁某人还不会不明智到放弃合作的地步。”祁轩仍在强颜欢笑。
“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好了,再见吧,我怕我再和你谈一会就会悔的再去追求你的!”
我突然看到了他的可爱之处,刹时间为自己初时对他的印象愧疚起来。
(42)
也许那一次便是一个激烈的触点,注定了宇的命运。
那一天,萧楠又喝醉了。
我挽着他走出了那家酒吧,外面已开始飘起了零星的小雨。
萧楠含着笑对我说,“小宇,我不想回家,陪我走走好吗?”
“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不,我回去了也睡不着,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羽的生日,你知道吗?”
宇那一刻心被刺到了一般,乱在那里双目结了雾。耳边依旧是萧楠喋喋不休的诉说,“你知道吗?他的生日一直都是我给她过的,而她现在一定在和落一起过,而我……”
“萧楠!”我扶正了他,含着泪看着他,“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萧楠一时镇在那里,像被泼了冷水一般,打了一个机灵,“你……你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本来今天要和很多朋友一起过生日的,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而后来你打来电话说你很难过,我便扔下朋友跑到这里来……”
萧楠愧疚地看看我,“对不起!”说着他便转了身一个人远远的走开,雨大了起来,打在头发上,湿湿的顺下水珠,一窜窜的泪一样的滑下,我已分不清是雨是泪,然后冲着萧楠踉跄的背影喊,“难道我就不能代替你心目中的那个羽?”
萧楠忽的停了脚步,回头茫然的看看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轻微的摇动似地震般泼及到我脆弱的心灵,宇依旧不会放的下,再次坚持地问,“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喜欢?”
萧楠用力地摇着头,“不是的,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可我的心里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羽’,而心里仅剩的一点空间,我绝不敢企图你的青睐,依你的条件,会有更好的幸福的,我不值的!”
“幸福?你认为我还会有幸福吗?你应该知道,你仅剩的那点空间我宁愿去挤一挤,哪怕一辈子只那么一点!”
“小宇,你太傻了!”
“我才不傻!我知道争取自己的幸福,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小宇,你应该了解我,我们没可能的!”他说完便转身走失在茫茫的雨中,雨点溅了起来,罩下了萧楠惆怅的背影,坚定倔强的将宇拒之门外。
我没有再回去过生日,只是随便租了间宾馆,又是一个人无眠的夜。
第二天,我递上了辞职信,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上海,离开了萧楠。
(43)
一天没有小宇的影子。
自己才发觉那一小块空间的重要,因为那里似乎已挤进了小宇无限的温柔。
这一天的失魂落魄,大概有自责的成分。
下班后便直接去了小宇的宿舍,门上了锁,问过房东才知道她在早上便已收拾好离开了,另外还留下一封信给我。
我接过信,打开来看:
萧楠:
也许是命运安排下这次心伤的剧情,但我还是感谢上天能让自己相识于你,那些相处的日子里,小宇感激过生活,工作,甚至是公司,因为那里充盈着你忧郁的身影。
其实小宇一直不敢说,第一次在电梯里的相见已足以构成你对我的吸引,小宇并未有过人之处,没有像羽一样的美丽,没有她那样的善解人意。
总之,这些日子是我都不会忘记也难于忘记的,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依然能够想起那个每天端茶给你的女生。
只感叹小宇的有缘无份。
小宇
我轻轻的合了信,小心地收起来。
然后风一般地奔回公司,在公司的职员表中找出了小宇的档案,按着表内的地址,我买了当天的车票,直奔向小宇的家乡。
在不断打听下,终于找到了小宇的家,她的父母盛情的款待了我,而令我沮丧的却是小宇只是邮回了一些钱和一封信,信中说自己换了另外一份工作,不必为她担心,在工作稳定后她会回来探望的。
就为了等待小宇的“工作稳定”,我便在她的家乡找了一份工作,等待了一年。
在那一年的时间里,我会时常去探望她的父母,小宇也只是会邮一些钱,或来一封信,问候家里人,却是从未说过她的近况和地址。
而在这一年的日子里,我也逐渐的迷茫起来,有了自失去羽后的再一次打击,父亲摧过我好多次,最终父亲劝说了我,让我到加拿大去继续学习,因为那里有父亲的朋友,我会得到足够的照料。
我回头望望生我养我的家乡,已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于是我毅然踏上了飞往加拿大的航班。
缘来是你
宇篇
在离开萧楠的那一天,我在机场漫无目的。本想回到家里却是无颜相见,于是自己便买了一张飞往深圳的机票,因为那里有自己许多的朋友,或许在那里会有新的进展。
而意料之外的却是在机舱里和自己同位的竟是祁轩。
在他了解到自己辞职后,便决定让我到他的公司里工作。
“我不会要求你对我承诺什么的,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在帮助你!希望你不要拒绝一个朋友的好意。”
“可是……”我还是有些为难。
“只要你找到其它的工作,你可以马上离开,甚至不用跟我打招呼!”
“那怎么行呢!”
“没关系的,我只是想尽一份力!”
我已没什么可以推辞的了,我还是答应了他只在他深圳的公司里做一名员工,托他的福在公司里却是人人敬重。
祁轩也会时常到公司来看我。
身边的女同事都会在一旁羡慕的对我说,“小宇呀,祁老板可是很少来公司的,没想到托你的福,连我们这些小职员也能见到他!祁老板有才有貌,人又年轻,小宇你可要抓紧呀!别让别人走了先!”
而不久我便被升了职位,经理在分派任务时,一再的嘱咐,“宁小姐,你不要多心,这是公司的意思,绝非祁老板动用职权,你可以放心的工作。”
在一年多的工作中,我已完全熟悉了公司的业务。
忙了许多的日子,还是回到了家乡去探望自己的父母。
在父母那里,他们向我描述了一个在家乡工作了一年且时常探望父母的萧楠,并递给我一封信。
小宇:
本想乞求你的原谅,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也许是上天在惩罚自己的不觉悟。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我感受到了你沏茶时的温柔和你心底那无限的乞盼,我在不知不觉中又伤害到了一个“宇”。
一个永远无法洗脱的罪人,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萧楠
我捧起那封信,读了又读。终于让泪水渗到看不清字迹。于是,我买了最近的车票奔回上海,却收到了他去加拿大的消息。
也许宇永远只能是失落的,茫茫人海得遇萧楠,却是遥遥相对,如今真的如此天各一方,我踱着沉重的步子,一瞥眼便看到了那间“缘来是你”的咖啡屋。
缘来是你
羽篇
在那些分别的日子里。
自己会一个人悄悄的去回忆,甚至在给落削水果时失神的削破了手指,会在端给落茶水时,茫然到开水溅到手上,会在落轻轻叫了几声后才突得收回心思而答非所问……
那些日子里的落,是多么地需要安慰和照料,而自己却是时不时的失神。于是看到坚强的落流下泪,轻声的安慰着我。
也许是落不愿我承下太多的苦楚,他竟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了,只在病床上留下了一封信:
羽:
我知道你还爱着萧楠,也会永远爱着他。
我有你这些日子的安慰和照料已足够了,你并不欠我什么,不必去计较这些,去找他吧!
我并不后悔这一切!如果有来生,你依旧会是我不变的选择!
落
我捧起信,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任何落的踪迹。
只是从他邻居的口中得知他们举家搬迁。
落,羽亏欠你太多,这一次却又是你的施恩,可补偿这一切已不在羽的能力范围。
羽是自私的,羽所放不下的一切都远远的依附在萧楠的身上。
我还是去了萧楠父亲的公司。
在自己刚刚停了车来到公司的楼前时,却在路的对面赫然看到了那张久久深藏心中的容颜。我付了车费便打算迎上去给他一个惊喜,却在那一刹那看到一位女生奔过去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萧楠轻轻搭着女生的肩,两个人甜蜜的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拐在了楼后遮住了自己伸不去的失落。
那女生有张惹人怜爱的脸,即使自己是女生也同样会心动。
而萧楠本应该是女生的宠儿。
只要你幸福就好!可眼中分明结了雾,分明有了泪。
一个人久久地站在街边,静静地望向那栋遮住视线的大厦。
然后收回目光,看到眼前那座精致小巧的咖啡屋,四个明亮鲜艳的大字“缘来是你”。
尾声
又会是雨
鸟儿梳理了羽毛
天边隐约有了虹的影子
街边那对脚步
属于哪个失落的游人
踏起的水花
沾湿了裤角
细碎的亮点罩下憔悴的身影
不舍的回头望望
街心空无一人
道路边徘徊的梦
错位在“缘来是你”的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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