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贺卫洋很少和许乔讲有关贺家的事儿,因着要见家长了这才讲了点儿旧事。贺父早早地就从商,资产雄厚,但贺家上一代主要还是由贺卫洋的位居高管的大伯父撑着场面,早些年贺卫洋的继母进门时大伯父就相当反对,但因为老爷子过于溺爱贺父,而贺卫洋的继母家世背景又优渥显赫,最后还是把程瑜扫地出门,甚至连两个孙子都没有要,只因为继母当时怀着孕,显然容不下程瑜母子等人……谁知继母到最后还是中年丧子,可见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次就如贺卫洋所说,他膝下无子的继母一定不会放过给他塞女人的打算,恐怕自己要面对不少“情敌”了。
一下飞机就有车来接送许乔和贺卫洋两人,一问才知是贺父派来的人。
“挺奇怪,往年他们可不会给我派车,这次多半是为了在你这个女朋友面前做做样子。”贺卫洋笑了笑,为许乔拎过行李箱放入后备箱,不甚在意地讲到。
许乔瞅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贺卫洋,这孩子肯定以前老被忽略才会这么习惯贺家的冷遇。
“……贺先生,你放心,我会给你出气的。”许乔对贺卫洋眨了眨右眼,神秘说道。
贺卫洋好笑地看了眼许乔,顺手把她拉入车内,坐定后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先说好,别给我捅娄子啊。”
许乔眉头一皱:“……别小看人,尤其不要小看恶毒的女人!”
贺卫洋眼角一跳:“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许乔?”
从机场到贺家本家花费的时间不多,没多久就到了本家。
下车时贺卫洋绅士地出来搀扶许乔,倒把许乔吓了一跳,自觉还没到需要人扶的地步,与贺卫洋沟通,才知道贺卫洋这是暗示她要装得温柔乖顺一些,最好,能娇弱一点儿。
“我本来就很温柔了,还需要装……”许乔颇为不屑地和小萌娘抱怨,又着重地交代道:“这次对贺卫洋的敌人们,我完全不需要做好人了吧,该欺负地就欺负,你可别事后给我算账啊……”
小萌娘哼哼几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放心,这次我一点儿都不限制你!”
得了免死金牌的许乔大喜,胸有成竹地挽着贺卫洋,两人肩并肩地走向本家主宅,保镖们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因为贺卫洋的大伯母和程潇交好,往年贺卫洋回京也都住在主宅,故而这次还按着往年来,许乔和贺卫洋一进门,就被大伯母迎上来,满脸喜气地笑道:“好好,你可算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了……”瞅着许乔的眼神儿更亲热得如赤道的夏天,倒把许乔惊了一身冷汗。
贺卫洋微微一笑:“我好久没见您了,结果一来您就只看着许乔,真是让人伤心……许乔,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大伯母,伯母,这是许乔,她年纪小,有什么不懂的您多教教……”
许乔含羞带怯地看了眼贺卫洋,然后对大伯母轻轻喊了声:“伯母好……卫洋常常跟我说您对他关爱至极,要我在您面前别害怕……就像卫洋说的,我年纪小,不怎么懂事,还请您费心了。”
这一幕落在大伯母眼里,可是喜得合不拢嘴了:程瑜嫁进名门自然情商极高,婚后和贺家其他人都相处的不错,尤其和贺卫洋的大伯母处的好,简直亲如姐妹。贺卫洋每年回京又住在这边,一来二去大伯母更拿贺卫洋当亲生的看,也时不时惦念着这位侄儿的婚事。现下见贺卫洋找了一个漂亮乖巧的姑娘,虽说不得家世好,但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打了除皱针的脸都要笑得挤出皱纹来了。当下就拉着许乔的手,边给她轻描淡写地介绍了几个老佣人,边往休息室里走。
作陪衬的贺卫洋还觉得挺奇怪,虽然许乔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但伯母对她的偏袒也太明显了吧,第一次上门不该好好问问家庭情况吗?
贺卫洋不知道的是,许乔花了一笔巨额点数从系统那里买到了新技能——如沐春风。
顾名思义,此技能可以使第一次见面的人对使用者好感备生。
不过这倒是好事,看着低眉顺眼的许乔和喜气洋洋的伯母相谈甚欢,伯母更是一副高山流水碰上知音真是好的表情,贺卫洋觉得胸口某处软软的,觉得许乔贴心得过分。
难怪她要打探伯母的收藏。
“清代的仕女图太过‘倚风娇无力’了,我还是喜欢唐朝的,说出来怕您笑话,我觉得唐朝的看着喜庆……”
轻柔软甜的女声动听地要命,贺卫洋只觉得,难以呼吸。
“……你这闺女,真鬼灵精!”
——
事实证明,许乔在讨好中年妇女上颇有一套,没过多久大伯母就拉着许乔的手各种感慨还是闺女好,真真贴心小棉袄。
贴心小棉袄许乔同学充分发挥了嘴甜勤快优点,成功地打响了来本家的第一炮。
故而等到贺父和继母郑妍姗姗来迟后,许乔已经相当地如鱼得水了。
哦,还跟了个郑琪安。
郑琪安是郑妍小弟的二女儿,身份有些尴尬,是郑妍小弟养在外面的二奶生的,年纪到了二十四,据说初恋初吻都还在,一心一意等着贺卫洋,不仅如此还长得如花似玉楚楚可怜,性格更是小白莲。
哼,狐狸精。许乔思及贺卫洋介绍这个么人时的遮掩,不知不觉牙根儿有点酸。
眉一挑,唇一翘,许乔入座地时候挽住贺卫洋,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卫洋,这个姐姐叫琪安吗,你之前怎么告诉我她这么漂亮啊,早知道我就精心打扮一下,免得被比下去了?”
着重强调了姐姐二字的许乔笑得很纯良,瞅着贺卫洋扑闪着眼睫毛。
贺卫洋牵住她的手,旁若无人地微笑:“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我哪里还记得住无关的旁人……”
郑琪安脸色一白,眼眶就红红的,看上去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
只可惜在场除了郑妍,没有人多分给她一点关注。
一听许乔这么讲,再看郑琪安的表现,贺父就有些挂不住脸面了。他这些年对郑妍多有包容,爱重非常,也是年轻时的确有那种所谓的爱情,但人一步入中年末期,哪儿还有那么许多情情爱爱,对郑妍也就没有打心眼儿里的爱护了。
郑妍在贺父的既然已经大不如前,却又把不上台面的郑琪安带到这种家宴场合,这让贺父相当恼火。更别说郑琪安穿得隆重异常,晚礼服和盘发把她修饰地好似要参加选美一般,精心画好的妆容更是刺眼,在这种场合,这种家宴场合,打扮的这么出挑是来干嘛。
再瞧瞧许乔那姑娘,却是不施脂粉清水出芙蓉的模样……
左右这么一想,贺父的脸色不大好了,咳了一声和颜悦色地看着许乔:“你倒不用妄自菲薄,我看卫洋这小子,眼光好得很呐!”
同时,大伯母欣慰地看了眼许乔,心道这闺女也不缺手腕儿,倒不用太费心调教了。至于吃了排头的郑琪安,嗳,那是哪位?看看,人心要是偏起来,真是没处话凄凉。
贺父偏着郑妍的时候,郑妍说一不二,便是要星星他也双手奉上顺便还给摘月亮,可郑琪安既入不了贺父的眼,而有了“如沐春风”加成的许乔又在贺父心里留下了好印象,两下一对比,贺父已经对郑妍的那个想法产生了质疑,他看许乔这个准媳妇,倒也还不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道理贺卫洋算是彻底领教了。
指望着别惹出事儿的许乔不仅一点事儿没惹,还成功地赢得了除了郑妍以外的长辈们的好感,晚餐间更是妙语连珠活泼大方,表现得那叫一个优异。借助年龄小相貌好这个优势,许乔在长辈们面前成功树立了落落大方而不失天真可爱的形象。
“呀,纽约尼克斯队也是我的最爱呢大伯父,现在在尼克斯队服役的林程志,抢篮板球很厉害……”
贺卫洋拿起餐巾擦擦嘴角,掩饰溢出来的微笑:这姑娘,明明最喜欢休斯顿火箭队啊,说谎说得到一本正经……
刀叉交错的清脆响声伴随着欢声笑语,给餐厅增添了欢悦与快乐。
“……哎,卫洋,你和乔乔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呢?”大伯母喝了口红酒,笑道。
餐厅立刻寂静一片,就连立在一旁伺候的佣人大婶儿也竖起了耳朵等着听八卦。
郑琪安楚楚可怜地瞅了贺卫洋一眼,许乔只顾着装羞涩低头,错过了贺卫洋眼底的戏谑与温柔。
“四年前,她刚上大学的时候……”
喂大哥,剧本不是这样走的吧!
一个霹雳落在许乔头上,许乔讶异地抬头,看着贺卫洋无声地质问:临时改剧本会穿帮的好吗?!
大伯母笑了几声,“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不谈恋爱,原来等着乔乔呢!哎卫洋,那时候乔乔还未成年吧,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妻奴大伯父也顺着话头打趣道:“拐骗未成年少女,你小子有一手嘛。”
就连贺父,也跟着哈哈笑了几声。
贺卫洋在桌下轻轻捏了一下许乔的手心,然后淡定回答:“伯父过奖了!”
“我还嫌认识她认识得不够早,没能看着她长大……”
若说前一句让整个餐厅哄堂大笑了,那后一句叹息中夹杂着温柔的话,就让人感触了。
许乔慌乱地看了贺卫洋一眼,脸上的红晕不用装也明显得吓人。
呐呐呐,贺先生,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贺先生为许乔小同学的杯子里倒满了水,嘴角噙笑,递了个温柔眼色过去,没错许小姐,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遗憾,遇见你不够早。贺卫洋慢慢地把甜品往许乔碗里拨了拨,柔声道:“只能吃这么一点,乔乔。”
啊呀啊呀,激动地要挠墙的佣人们眼里全是粉红色泡泡,看到没看到没,原来卫洋少爷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真是挑动大家的少女心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一张,前天和昨天都在为月考看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