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战争女神4(1 / 1)

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金色的长发半掩在与衣身相连的兜帽之中,乌鲁西步履轻缓的走到修达目前,虽然身为一位圣洁的神官,但是他身上每一丝动作都如同深邃如骨的贵族,优雅而闲适,哪怕做着垂头妥协的姿态,这个人总在不经意间泄露隐藏起来的高高在上,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随着对方的脚步跟上。

不过,或许正是因此修达才更加厌恶这个总用纯净的外貌做着各种阴谋诡计的神官,并不仅仅是局限于外貌,他们相似的地方甚至在与性格——

乌鲁西在这个时候却轻微的摇了摇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摆放在修达一侧的肩膀上,他瞥了一眼静候在修达身后的耐赫特,然后用永远清冷而淡薄的声线没有一丝波澜的说道:“你先下去吧,耐赫特。”

而早在乌鲁西靠近的时候就紧绷了身体的修达伸手下意识的握拳,涂上了零星泛白的指甲紧紧掐入肉心之中,他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原地维持着浅浅的微笑,然后静静的看着耐赫特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眸之前,如同玻璃一般通透的孔雀蓝眼眸在刹那似乎显出一丝怒火,但是更快的,却是像袅袅的细烟一般泯灭。

当然,相较于平静的外表来,修达的内心自然是愤恨不堪的,此刻,他再一次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地位在一个奴仆眼中比乌鲁西这个神官要低,而耐赫特愿意听从乌鲁西的话语,仅仅因为他的母亲娜姬雅王妃!

——她赐予了乌鲁西管教他的权利!明明乌鲁西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任何身份做这种事情!

咆哮一般的声音仿佛就要从口中尖锐的指出,然而,与之相反的,修达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平静无波,他偏头露出一抹类似于纯真的微笑,然后用尚且青涩的软绵声音嫩嫩的出口:“乌鲁西,不是母亲让你来的?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刚才去找王妃了?”搭在修达肩膀上的修长手指在此刻变成扣住的动作,紧紧的,就像是代表着乌鲁西心中沉重而深邃的心情,他盯着修达那张还未完全长开的稚嫩面孔,似乎正是企图从中探寻出什么。

“是啊——”尾音像是撒娇一般软绵绵的拉长,修达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反而显得极为自然,他不动声色的转了转那双与娜姬雅王妃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眸,上挑的眼角带着皇室中人一脉传承的斜长贵气,和顺的气质配合着精致的面容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揉捏。

乌鲁西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修达的承认而变得轻松,反而变得更加沉重,就像是从修达这幅神色中看出了什么,抓住修达左肩的手指几乎要戳破滑顺的衣衫紧紧突入细嫩的皮肤之中,带着几乎可以弥散开开的疼痛血腥,透出一股锋利尖锐的眸光,他望着修达,清冷的声音在压低的一瞬间变成极赋警告意味的危险。

“你不应该去那里!”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修达却并没有肩膀上这一瞬间的疼痛而透露出丝毫的慌乱,反而错愕一般眨了眨浓密的睫毛,用懵懂一般的口气定定的问道:“乌鲁西,她是我的母亲,我想要去见她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不想要我去见她?……难道她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沉沉的,乌鲁西并没有松开抓住修达肩膀的手指,反而扣得更紧了些,过重的力道拧出衣肩起起伏伏褶皱,如同被打破平静的海面,他的神色之中掀开一丝不悦的情绪,然后镇重其事的说道:“——谁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在那样做!”

“我做了什么吗?”

“修达——!!”似乎不满于修达这样的态度,乌鲁西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不要这么叫我,神官大人,我跟你还没有那么亲密。”

一瞬间冷下表情的修达伸手推开乌鲁西抓住自己左肩的手指,脚步稍微退开几步,他抬高了下巴,垂下的发带在一端摇曳生姿,拂过面颊上的不满意,修达在此刻清楚的表达出不愿意在跟乌鲁西谈下去的拒绝姿态。

但是,就算是修达表达的这样清楚,乌鲁西却没有愤而离席,甚至调整着原本气势汹汹一般的不悦,他维持在原地伸手,轻轻的捋过对方明显凌乱的发丝,仿佛叹息一般,用无奈一般的口气说道:“不要这样任性,修达,王妃只有你一个儿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要总是帮着凯鲁王子,她会伤心的。”

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听着轻柔的接近于温柔的清冷声音,修达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露出那双孔雀蓝眼眸,他与乌鲁西对视在一起,静谧的,几乎可以听到周围空气流动的声音,叮叮咚咚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心脏上,碾碎某些拼凑起来的东西,然后又狠狠的摔落在地。

“告诉我,乌鲁西,我母亲她是想要利用那个叫夕梨的女人咒杀凯鲁皇兄吗?”

“……不。”乌鲁西望着修达严肃而认真的神色,表情微微动容,松散的手指划过对方冰凉的金色发丝,就像是害怕打破两个人此时的气氛,他用清冷的声音轻柔的说道:“不是凯鲁王子一个人,而是陛下除了你之外的所有子嗣。”

——杀了我以外的所有……子嗣?!!

修达的眼眸猛然睁大,然后他一手拍开乌鲁西的手掌,充满了敌视和怒气,他用质问一样的口气对着乌鲁西说道:“你知道你在让我母亲做什么吗?这是在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母亲在诅咒皇室血脉!就算是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就算是这样能够让我有机会登上皇位,但是没有人会饶恕她!在我成为皇太子的那一刻,就是我母亲·死·亡·的时候!”

乌鲁西沉默的看着修达,似乎对于这样的可能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你跟她两个人都疯了吗?难道宁愿死都要送我到那个位置吗?你们有没有想过——”

“王妃和我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

乌鲁西在这个时候却打断了修达不敢置信的话语,侧过半个身体,隐藏在帽檐之下的削薄唇畔微微翘起,似乎并没有觉得赴死的可能性都多么的可怕,反而像是安抚一般说道:“而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陛下已经老了,如果只剩了你一个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想要轻易的得罪你,没有任何把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王妃不会有事的。”

“你们会提前找好替罪羊?或者,你准备做那只替罪羊。”眯了眯眼眸,偏圆的眼睛在一瞬间显得过分斜长,硬生生的将稚嫩的面孔拉扯出一分成熟,掠过暗芒的眼眸却在下一刻又恢复了原状,修达像是惊讶一样出口,内心中却开始重新考虑帮助自己母亲成功咒杀的可能性。

如果并不是咒杀凯鲁皇兄一个人,而是杀了所有皇兄的话,就像是乌鲁西所说的,就算是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要没有人找到证据证明这一切是母亲做的,不,就算是有证据说明是母亲做的,把一切都推到乌鲁西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说他的母亲娜姬雅王妃是被乌鲁西蒙骗了一切,如果再想个办法捏造出乌鲁西与皇室中人有深仇大恨的事迹,就算是拿到证据,母亲的罪责也会尽可能的减轻,再加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话,为了不得罪会等位的他,把母亲完全拉出整个事件并不是无法办到。

——除了一个人,除了他的父亲。

修达清楚的知道自己父亲对于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对于凯鲁的看重,在他父亲眼中,其他所有人都是帮助凯鲁皇兄稳固皇位锻炼能力的踏脚石,除了那颗踏脚石反过来让凯鲁皇兄跌伤,甚至让凯鲁皇兄流血致死,那么,他父亲会变得怎么样?

有可能因为巨大的冲击而让早已老化的身体逝去,但同样也可能让他对母亲急红了眼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如果想要只达到前一种可能,如果想要保障他母亲娜姬雅王妃的安全,除非在所有皇兄都死亡的下一刻,他父亲马上病逝——所以,母妃和乌鲁西真正想要做的,其实是要在咒杀了皇兄们之后直接杀了父亲吧。

——但是,这样的行为,跟谋朝篡位没有差别,母亲,她已经被凯鲁皇兄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心中瞬间凉下半截,晦涩不明的暗沉让孔雀蓝的眼眸凝固成不可见底的深蓝,浓烈到深处近乎纯粹的黑色,修达却忍不住朝最坏的方向开始估量,比他所想象的更为严重,已经把母妃逼到这种地步的凯鲁皇兄和父王,他们难道一点不知道自己母亲会做出怎么样疯狂的事情吗?还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着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

会面对着仿佛旋涡一般的危险,赫梯,果然是平静太久了——

“……修达殿下,接下去的事情不要在插手,一切有我和王妃,你只要乖乖的等待,然后……”并不知道修达在想些什么的乌鲁西回头深深的看着修达,清冷的声线变得有些飘渺,似乎瞭望到了不久的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用冰冷而无情的口气宣告着。

“就算不能亲眼看到你登基为王,你也不需要有任何担忧。”

——不让我插手,是想要将一切推在你们两个人的自作主张上吗?那样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对我产生影响?

修达有些恍然的看着乌鲁西,沉默的,他垂下眼眸,就像是在妥协般的默认,又像是无动于衷的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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