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魁不想有后顾之忧,被不停冒出来的敌人刺激到想要反击,却还要因为敌人而担心身边人的安危,所以才会一个个提醒他们。
讲台上的老师依然自顾自照本宣科着,白雨琪避开其他人的视线,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这种区别对待的话都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讲出来,钟魁毫无所感,她已经开始有些脸红了。不过害羞之余,她也突然想起来了,“我如果不在他身边的话,也许就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了?”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
有了准备的钟魁平添无数勇气,方寸中的道符和隐在暗处的仆从,“妖魔们,你们死定了。”
临近期中考试,像这种枯燥无聊的课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听从瞌睡虫的召唤而去睡觉,按照学长们的提点,临近考试的课上,老师会不定时划出考试内容范围需要复习的部分。谁也不会傻到去照着半本书复习,再退一步,范围划定得越清楚,小抄也能准备得更有针对性啊!
钟魁是不屑一顾的,远视与透视是他最初摸索出的两种能力,用来考试作弊不要太简单;曲欣和林昊的方法十分相似,都是通过各自的方法从相近的人和事物上追索到答案。像他们这种不惧考试的人才不会把精力放在复习上,一下课,曲欣和林昊就各自找地方锻炼炼气术,而钟魁自然是回到宿舍,准备夜巡的事宜。
曲欣当然知道术者有“夜游”的传统,那是一种传承久远的惯例。所以在钟魁回屋之后就收到了曲欣的短信,“今晚就开始吗?”
“当然,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被他们集中在一块就不好对付了,”虽然对曲欣传递过来的情报有些怀疑,派出去的小鬼却确实无疑地证实了,“‘适龄的妖精和妖魔都被赶到广川医科大,都是住校的,其他妖则各自找住的地方,所谓的部落根本没有想着给他们找一个入住小区前的过度集体住所’,这种事情听着就不太像真的啊,”这种安排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为敌人袭击他们准备的,钟魁想着那些不只活了多少年的老家伙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难道有陷阱?”这是唯一的可能,钟魁掏出惶妖幡,“也不对啊,只要惶妖幡在手,除非在那里盯梢的人是妖王,否则怎么发现我?也许,他们的确准备了陷阱,但却没有想到袭击者会拥有惶妖幡这种快要在废纸堆里过气的法宝吧?”
在面对过马面之后,钟魁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过多考虑后果,瞻前顾后除了死还是死,虽然身怀底牌若干,他却总觉得即便没有这些他也不会死,颇有一种中二的无脑气质。决定今晚开始行动,除了惶妖幡还有大量化妖符,封符禁符也要备上一些——所谓的准备不是拿出来数一数再放回里面,而是将那些道符分成若干份放到身上,确保能随时从任何角度都能丢出任何道符。
御剑术教的并不只有飞天遁地一剑千里的剑术,还有“法剑”。所谓法剑是与符箓术融合,专门克制妖和鬼的剑术,斩鬼需要桃木剑,除妖则是金钱剑,所以钟魁随身还带了一袋铜钱,家里面的符师在每一枚铜钱都刻上细密的符印,只需要稍稍动念就能生出一把金钱剑。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法器道具,家里明显因为曲家派人去沙洲查探而紧张起来,为钟魁准备的这些都足够他正面硬拼妖魔了,“傻子才去和那些浑身都是肌肉的家伙硬拼,偷袭,偷袭才是正道!”将自己武装成一个刺猬,钟魁随手捏了几片面包就当吃饭了,努力清空脑袋里面的杂念,耐心地等待外面彻底天黑。
早就知会了其他三人,所以绝迹班级晚自习的他们今天会上晚自习到十点才会回宿舍,就是为了给钟魁提供一个安静的准备空间。收拾好东西,收拾好心情,与黑蛇联系确定仆从也准备完毕,钟魁深吸一口气,封符上身,消失在空气中。
钟魁并没有直接出校,而是直接爬到男生宿舍楼的十三楼,全校最高的几个地方之一,悄没声地溜到更高一层的楼顶,迎着昏暗的月光,拖出惶妖幡,正好刮过一阵夜风,迎风一抖,就连一直在暗处看着他的黑蛇也找不到他的所在了。所幸黑蛇提早在钟魁放了几条袖蛇,定位不成问题。
惶妖幡和冥界的原理部分相似,也仅仅是部分相似,它们都可以将内部的一切事物灵体化,将其隔绝开三界之外,但冥界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长时间待在其中会被冥界消化和同化,惶妖幡却没有这个坏处。更加奇妙的是,惶妖幡还能随着使用者移动,比冥界那种划出一片天地开打,谁能不许动的死板好太多了。这就是上古时术者夜游为什么会带上一把惶妖幡的原因,当然,同样也是如今几近断绝的原因。
灵体化的钟魁也就不必再遵循走路或者飞翔之类的规则,心念一动就可以随意行动,甚至还能做到某种程度的瞬间移动,消耗灵力是一定的,只是这样使用才不枉费是流传许久的一件宝贝啊,“菜鸟就是菜鸟,当初只会用惶妖幡做隐身衣和稻草人,现在再遇到当初那些鬼怪,只需要我晃一下幡子就能把它们全部刷干净。”
使用惶妖幡没有多么高深的技巧,只需要认主和足够的灵力。每一柄惶妖幡只会也只能拥有一个主人,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术者晃惶妖幡,扇出去的每一阵风都有古妖的气息,“灭杀异类易如反掌”,这是黑蛇的原话。
钟魁的行动不是毫无目的性的,围绕他们要入住的馨佳园小区转了好几圈,他一边肩膀上扛着惶妖幡,一边掏出手机搜寻附近的旅馆酒店。这群妖物又不是智商低到负数的家伙,怎么可能住在太远的地方。花了十分钟时间,钟魁在附近一公里内的必经路口留下符印示警,坐在一家旅馆的屋顶,惶妖幡斜靠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就像完全融入了黑暗,闭上眼睛权当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