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到了普渡寺看了书垣后,众人方明白书垣的真正病因,七弦心疼自家公子,日夜尽心伺候,衣不解带地陪在左右,那方丈也是隔三差五地过来给书垣诊断候脉开药连带开导劝慰书垣,书垣的病体缠绵了将近两个月,此时虽未大好,还是有些少气薄力的,可也已经能下床走走了,虽然依旧少言寡语,情绪却也稍稍稳定平静了一些。
四月的阳光,不是很强烈,透着蓉蓉的暖意的,门外的枝头也已经是新绿招展了,阳光下泛着嫩嫩的光泽,多少天没有出门了,门外恐怕又是山花烂漫了吧,书垣扶着门框站着,放眼望着院子了的簇簇新绿。回想一年前的这时,春暖花开,桃花芳菲,春意暖人春花催人醉,时过一年,如今已物是人非。回想这一年来的悲欢离合,书垣还是思潮难平啊,但是至少他现在表面上是平静了,只有让时间来慢慢愈合自己的伤口吧,不管多少年。
素素坐在菱花镜前,金莺儿一边帮着小姐梳着头一边问道:“小姐,你看这嫁衣已经送过来了,你要不穿上试试,明天就要穿了,小姐那一定要打扮得最漂亮才好。”
素素自书垣病后,也无心刺绣裁剪,嫁衣就由母亲到绣衣坊置办了,其他一应嫁妆也无心打理,都由母亲帮着代劳了,甚至连嫁衣的尺寸都懒怠亲身去量一下,由母亲那里素素的衣服照着尺寸做的。
素素侧头看一眼边上的大红嫁衣,五彩耀眼的鸳鸯戏水绣于前襟,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必是能穿的。”依然对着菱花镜安然地让金莺儿梳理着发髻。
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本就娇小的脸蛋如今越发地显得娇俏了下巴也瘦消的显得有些尖尖的,衣领下微微露出的突兀的锁骨,更显出她消瘦的身形,细看却是光滑玲珑如雕刻的白玉,让人顿生怜爱。素素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似是有些怀疑自己明天是否能撑住这沉沉的凤冠。
“小姐,听说咱们姑爷是家中独子,父亲又是管着这个京城的大官爷,小姐嫁过去一定是有福气的。”金莺儿一边帮小姐梳着发髻一边说道。
素素不可置否,任由金莺儿叨念着,自从离开书垣后就已经心如死灰,无喜无悲了,金莺儿看着小姐这样子,自然也少了往日的笑语,主仆两人的话都比以前少了,有时院子里一整天都静静的闷闷的,偶尔夹杂着金莺儿的一两声长吁短叹,暗暗地骂这老天爷造化弄人拆散有情人。
素素知道金莺儿如今是想逗逗自己说个话解解闷儿,轻轻叹一口气,也难为她了,就对金莺儿说道:“这些天苦着你了。”拉过金莺儿的手又说道:“幸好爹爹允了让你一道跟我过去。”
金莺儿听了也感动得眼角闪出泪花说道:“真是太感谢老爷夫人了,我怎么舍得离开小姐呢,要不这样我的魂儿也必是跟了小姐去的。”金莺儿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好,赶紧又堵上自己的嘴道:“呸呸,说什么话呢,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我该说些喜庆的话才是,恭喜小姐富贵长久,早生贵子、多子多福。”金莺儿朝小姐挤挤眼。
文素禁不住金莺儿想逗自己乐一乐,不好再这样苦着脸了,向着金莺儿莞尔一笑,拉着金莺儿的手不松手,好像金莺儿也会离她而去似的。
今天是四月初十,素素出嫁的大喜日子,整个逸云山庄张灯结彩,一派热闹。
吉时即到,素素已在喜娘的梳妆打扮下穿戴好凤冠霞帔,轻移莲步来到堂上向双亲拜别。
素素跪下向高堂上双亲盈盈拜下,耳边传来母亲低低的饮泣,一颗心顿时塞满了离别的悲伤,看高堂上双亲两鬓斑白,想着他们为自己辛苦操劳了这么多年,心中悲凄地默默念道:“爹娘啊,恕女儿不孝,不能在爹娘跟前行孝了。”
书垣当初就说了,要是远离了父母得不到他们的认可,自己又将于心何忍,今后能不抑郁苦闷吗,看来书垣不想她受苦,毅然将她放手却让自己却坠入无边的相思之苦。
“夫人啊,今儿是大喜日子,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张老爷轻声提醒夫人,向前扶起素素。
“吉时到,上轿。”随着礼官高声唱出,素素在哥哥的相送下上轿启程。
金镂雕花轿,十里彩红妆,络绎如行云,灼灼其光华。
作为京城首富的女儿出嫁,文素的送亲队伍自然是浩浩荡荡风光无限。
京城京兆尹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绸缎挂满房梁回廊,大红灯笼映得满府生辉,大红地毯一直从中堂延伸到了门口;宾朋如云,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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