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一座岛,一座黑色的岛,看起来就像是前几日遇见的那些“墨点”一般。但张野知道那绝不是一般的“墨点”,单从船上压抑的气氛便可感受到。
从早上起,船便停在了海上,不仅不再前进,还打开了船上那能隐匿的屏障。阳光透过屏障照下来,显得无力而散漫,就连吹来的海风中,那浓郁的腥咸味也淡了许多。
不用多想,这船海盗的目的就是那座岛了。
张野几人又被叫进了那间大屋,还有前几日新来的两个筑基修士。纪还生依旧面色冷峻,坐在正中,云飞扬依旧一脸轻松,坐在侧旁,另外的几人也如同那日一般分站两侧。
纪还生道:“几位想必也猜到了,此番我们的目的就是不远处的黑戈岛。”
纪还生目光在张野等人身上一一扫过,问道:“几位中可有人对这黑戈岛有所了解的?”
张野等人自然不知,新来的两人也不答话。
纪还生又道:“也罢!几位只要知晓,这黑戈岛一直看我们黑旗岛不对眼,屡次坏我们好事,我们必然也要有所作为。此番我们的目的便是如此了。”
见几人只是点头,并不接话,纪还生便又道:“这黑戈岛上有一件宝物,名为七枭弓,乃是罕见的上七品法宝,此番我们的目的便是夺得这七枭弓。”
张野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显得极为吃惊。这七品法宝可不比一般的法器!
世间法器有九品之分,其中下三品最为常见,适合练气、筑基的修士使用;中三品的法器已是少有,唯有结丹、元婴修为的修士才能御使;而上三品的法器,又称为法宝,已非是寻常的“器物”。
世间万物皆可有灵,法器亦是如此。唯有开灵的法器,才能算作上三品的法宝。
但这等宝贝,真是我们这几人能沾染的吗?惊讶之后,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似乎早有料到张野等人的反应,纪还生停了一下,才又道;“几位不必担心,法宝有灵,黑戈岛根本没人能驾驭得住,一直沉睡在某处,呵呵,若非如此,他黑戈岛不该早就将我们黑旗岛除掉了吗?”
见张野的人面色稍缓,纪还生接着道:“如今,这岛上主要是由莫家一家人霸据着,但此时莫家的主要实力正与我岛上的其他兄弟在远处交战,根本顾及不到这这边的情况,岛上空虚,正是我等的好时机。”
“我们已得知那七枭弓的具体地点,今晚便乘机潜入,将那七枭弓夺得。”纪还生看着张野等人,“只要立得此功,几位身上的毒也不用再担忧了。”
张野几人都是忍不住目中一亮,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
纪还生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纵使这岛上现在空虚,我们又知道这宝物的隐藏之处,但又岂能保证那处是不是另有人看守,或是什么极为厉害的阵法?”这是新来的两人之一,穿着黄色长袍,头发斑白,看似四五十岁,有筑基中期的修为。
纪还生目光一冷,道:“当然。若是一点难度也没有,又岂能算作功劳?”
张野几人顿时又是心中一凛,今晚之行恐怕绝不简单。
纪还生又道:“还有要问的吗?”
几人都不再问,因为几人别无选择,问多了反倒心中多些忧虑。
纪还生又看了几人一眼,似乎在做最后的衡量,道:“好,那我便说今晚的计划。”
“计划很简单,这宝物的隐藏地点只有我和云飞扬知道,你们跟着云飞扬在前,我们在后。你们一切行动,都听云飞扬的指示。”
张野几人再是愣了一下,面上都是不满,这计划说了几近于白说。莫不是真正的计划不想让几人知晓?
这样才对,几人来历各异,又岂是能轻易信任的!
张野几人都不蠢笨,想通之后也都不再追究。纪还生也没再问几人意见,让几人回去准备。
张野询问了兰家的人,得知这些年来,黑旗岛确实和周边的几做岛不对眼,据说几年前争斗开始后就一直没曾消停过。
兰家离这黑戈岛和黑旗岛甚远,这番也是头一次出商船,其他再多的消息也无从得知了。反倒是路乘海从船上的海盗口中得知,这黑戈岛与临近的岩火岛和勾寒岛已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黑旗岛。
海盗自是说黑旗岛无往不胜,但事实恐非如此,不然又何必大费周折地在海上绕了一大圈跑到这岛的背后来夺什么七枭弓?
张野等人想不到这行动的更多目的来,也只得小心谨慎的走着看了。
这船就这样一直停在海上,这些日来,张野已看惯了这海上的景色,但今日却依旧站在甲板上,直到日落。
不知是早便算好了,还是老天爷太过眷顾,临近日落时天边便有薄云蔓延,待得天黑时,漫天厚重的云层将星月掩盖。正是月黑风高夜。
船身轻轻晃动,以不快也不慢、但足够安静的速度向着远处的岛屿飞去。海盗俱都站在甲板上,没人说话,只有各自眼中逐渐生出的兴奋与莫名弥漫开来的压抑。
张野转头看向花小言,微微的笑了笑,心里温暖不少。
不过多久,船便已靠近黑戈岛,已能远远看见那岛上不多的灯火,在这黑夜中显得异常的显眼。海盗们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躁动,但又马上被几个头目压了下去。
船开始缓缓减速,在离海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仍旧未撤去隐匿的阵法。纪还生回头来看了张野几人一眼,向着云飞扬微微点头。
云飞扬向张野等人道:“随我来。”说罢凌空而起,向着那岛飞去,张野几人也只得跟随其后。兰家人其他人和那些新来的练气修士则乘小船,从海上向着岛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