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娇被唬住了,苦着脸、双手握好,再度鼓起腮帮子吹起来。
这一吹,只吹的肝肠寸断,血气上冲,那小脸上都快滴出血水来。
终于受不了了,赌气般的将箫按在腿上,僵硬的活动着那麻木无比的嘴唇,喘着粗气生闷气。
但萧逸却不像她这般受情绪的严重影响。
在他的心力监控下,那箫并非无声,实际上也怎么可能无声,只不过经这箫转化而成的气流所化的音波人耳似乎听不到,萧逸还是以心力“看出!“来的。
他稍一想,倒也看王凤娇真是用力了。
正准备自已拿来再吹一阵,心力中便见近百里外突然的便从雪岭峰那密林中蹿出一尊巨大无比的小山来。
吃了这一惊,再一细看,便看出那正是一只长着白毛的巨大猿猴。
“天啦,尽是真的?“他不由的喃喃出声。
朱照然也吓了一大跳,慌忙驱着飞舟便退了开来,离那山体更远。
“轰!“
便如发生了一场雪崩,雪猿落地,那处山坡密林中顿时便是雪花飞溅,树木横飞,只远远一看便知粗暴之极。
朱照然急了,从雪猿之前的一跳,他已立即判断出,以飞舟目前与山体所有的距离和高度,他们避不开。
而萧逸已不管飞舟和其它的事了,就一直以心力死盯着那巨大的猿猴。
或者,该说是一座猿猴一样的雪山?
雪猿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茫,大张着嘴,喘着热气狂猛扑来,已是如同萧逸一样,死死的盯向了音波的发源地。
后方的追兵也震撼了。
这雪猿他们并不陌生,只是,两百多年来它一直不见踪影,人们只是从雪岭峰上的累累尸骨判断它还在,却始终没有亲眼见过。
却不想之前出现在雪龙山中部。
人们都以为它藏身在雪龙山腹地深处,却不想这次果真在雪岭峰这里看到了。
“呵呵,他们死定了!“那头目略带遗憾的说道。
众下属也是连忙附合:“大人,可惜咱们这一趟……“
头目傲然道:“无防,发现这雪猿,也是大功一件。“
上次雪猿出现以后,便有不少的组织在追寻,更别说他们这原本就寄身于雪龙山的人。
于是不再多说,也和萧逸一样,放出神识仔细观看。
至于飞舟上的三人,还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在雪猿那不可思议的弹跳之下,已是十死无生。
“咚!“
雪猿再次落地,整个大地便似抖了两抖。
只是,它没有再跳,眼中出现一种迷茫的神情。
萧逸心中一动。
他可一直用心力在盯着这家伙,此时虽还不是太清楚它的能力,但他对这人心却掌握的可称之为是个专家。
雪猿现在表现出的这种迷茫,他再是熟悉不过了。
“停!“他传音给朱照然。
朱照然稍一犹豫,还真是将飞舟完全停了下来。
以他的本事,雪猿便是能再度扑来他也有把握逃掉。
元婴境的瞬移可不是说着玩的,就凭这个,才让许多元婴明明战力敌不过高出一阶的,却可以凭此逃生。
他对于雪猿的理解最是简单,不具备浮空,便给他无视。
当然也有个前提,不能靠的太近。
现在就很近。
但对萧逸来说,这距离就太远了。
飞舟和雪猿之间至少也在十里以上。
萧逸继续仔细的盯着雪猿的眼睛,不知怎的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荒诞的想法。
似乎,他记得王馨看他的眼中、好像也有过这样的一种迷茫?
但他立即就警觉,这好像是对娘子的大不敬。
这段日子以来,他知道自已已有过太多对娘子不敬的作法,安能再多?
比如杀人、比如因顾远行对她的猜忌、比如对儿子的不亲近……
还有好多,他弄不清楚,却隐隐感觉这是不是因为娘子自从跟他挑明一切之后,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大度有极大的关系?
他默默的回想着娘子这一年多来的变化,悚然一惊。
他瞬间便肯定了这个回顾及认定。
实在是王馨的转变太过明显,远胜她当时刚刚成为王二丫之时带给他的感受。
但是,现在却不是过多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一着急,他脑中灵光一现,连忙传音给王凤娇:“再吹一下!”
王凤娇惊魂未定,呆呆的将箫再吹了一口,却是哆嗦着再也攒不出气来。
这时,萧逸的传音更见急迫:“看着它的眼睛,继续吹!”
王凤娇缓了过来,僵硬的转过头来,心惊胆寒的以心力看向那雪猿,却因为距离超出了她心力探测的极限而难以看清。
她只能看到那白猿如她一样,两只前臂触地,半蹲在地上,抬着个大脑袋呆呆的看向飞舟这方向。
她轻轻的吹了一下。
那猿没动。
但死盯着它的萧逸却激动起来。
他强压着心跳,对朱照然正要下令,却猛然醒悟,立即抢过了飞舟的控制权。
他让飞舟缓缓向那猿飞近。
所有这里的人类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有盼这猿亲近自已的,也有盼着这猿大展神威,将那对雪猿说起来像是一只小香瓜一样的飞舟一拳轰碎,一起碎掉的,还有里面的人。
萧逸不管不顾,他相信自已的判断。
十里、九里、八里、七里、六里、五里……
王凤娇呆呆的以心力逐渐将精神聚焦在了那双带着墨绿色眼仁的大眼上面。
这时,她也如萧逸一样,轻易的便分辨出了这巨猿的心思。
“它、它喜欢听这个?”王凤娇惊喜的叫道。
然而这鲁莽的出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异常。
没错,雪猿就那样呆呆的蹲在原地,任山风吹拂着它的毛发,所有的神情都在表达着一个强烈的情感。
它、想听这对人类来说直接就是无声的箫音。
萧逸咬牙,将飞舟不但再度飞近,还降下了高度。
在这令朱照然有些窒息般感受的持续惊恐中,飞舟最终停在了雪猿脑袋前方一里的地方。
萧逸想的明白,一里与十里,都是一样。
他甚至怀疑便是他把飞舟落在那猿的大鼻子上,这大猴子估计也不会生气。
但这个想法真是有些荒唐了。
他决定赌一把。
传音跟两人一说,朱照然还好些,王凤娇直接就蒙了。
她原本是想要尖叫出来的,但喉咙里“咯咯!”有声,就是喷不出来。
萧逸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