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入喉前,滑过舌,她含住,任苦涩一点点侵袭她的味蕾。突然发现个严重的问题:她忘记了她“男朋友”的模样。隐约有个轮廓,却拼凑不起。睁开眼,想了近一分钟,她放弃了继续杀死脑细胞的行为。他们之间从没有合过一次照,分享过一瓶水,共同的记忆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还不是能让她在夜晚拥被偷笑的那种。
交往三个月,见面的次数五次。他忙,她也忙,同在一座城市,人近心远,是谁都无能为力。
他告诉过她:他从来不主动提分手,一般都是女孩子先放弃他。
她笑,那是你的问题,应该检讨。
现在是她的问题。谈个恋爱这么有心无力,她也没料到。更何况,她连他的脸都暂时失忆,若说她对他放了些许感情,她会觉得是自欺欺人。
那就让她唱次黑脸吧。拖久了,对谁都是种折磨。
到了第六次的分手约会,他还是让她等。二十分钟不算长,她心不甘情不愿。在这二十分钟里,有的只是失望。原来谈场难以有激动,喜悦等情绪喷涌而出的恋爱,就是在慢性自杀。当那个人说尊重她的决定时,她暗暗松了口气,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似的。望着那人的脸,她突发奇想;也许等她转身离开时,他会在她身后高唱《解脱》。
为了这个想法,她浅浅地笑开了怀。
她不会对他说再见,她的希望是最好永远不见。
她以为她能甘于平淡,为一个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却是错误的人。显然,她高估了自己。她可以平淡,但要看是为谁。
很明显,那个人不是她能为的谁。
宁缺勿滥,她告诫自己,同样的错不要犯第二次。
恢复单身的日子,觉得呼吸的空气中都有种自由的味道,下班回家,再也不用守着电话等人招唤,由他确定这天是休息不是应酬。随传随到,守信守时。怕是当人家的前任女友最敬业的举动了。放下钥匙和肩包,将身体陷入柔软的布套沙发,去开淘来的二手小音响,打开cd盒,下意识去翻找三年前在网上购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原声大碟和ken的《最后答案》。自从纪错毕业后,她就没有再放过那两张cd。不知什么心理,那些曾熟悉到每个音符的旋律,在她给他说再见的那晚起,她是怎么也不愿听下去,现在却超怀念何晶晶的《重生》,怀念插曲《爱在地球毁灭时》,怀念ken的《今生他生》,《问天》,《孤星》,《情歌》……
再不温习,她会忘记的。拿出cd盒,在为数不多碟片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她要的。
难道被她弄掉了?她慌了神,按捺下上涌的急躁,稳神重新再找。
一分钟,二分钟》……半小时后,她把卧室到客厅翻了一遍。房子不大,能放的地方都让她充满希望的眼眸一次次黯淡下去。颓然地跌坐在地,她闭上双眼。将头埋进蜷曲的双膝里,任咸咸的液体沾湿膝盖处的布料。
没想到,从宿舍搬出时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把她最珍惜的东西遗落在了未知的角落。
从存有ken图片的手机到他的专辑cd,东西一样样的遗失掉,袁来觉得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她总是守不住她自己想珍惜的?为什么她总是连他们消失的,不见了,才后知后觉?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报撼,比如,应该得到的从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的确,爱情只是生活的部分,在某些人的眼里无足轻重。但还是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他(她)悸动,慌乱,手足无措或是只是纯欣赏,引以为豪等种种情绪出现。当他或她来到你身边时,纵你有百般聪明,千般能耐也会为情人的笑容,乱了分寸,失了心神。
袁来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是在17岁。男孩子对女孩子说:如果你我在一起,即使分开了,十年后,你会看到我还是独身一人。
虽然她一向不信这种需要用时间去证明,考验的承诺,但她还是忍不住帮女孩感动了一次。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她曾嗤之以鼻。到了22岁才懂得:某些人,终其一生只须他所求的那泓清水就已足够。其它的,他们不会望进眼里。
而她,不会再找到另一个,能让她付出千般努力,只为祈求他为她凝眸。换而言之,她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真是可笑,她自嘲,喜欢了纪错五年,除了握过手,她拍过次他肩膀,居然连他的衣角边都没沾到。
有时候,她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当一个合格的女色狼,对他上下其手,占他便宜。至少现在有个念想嘛。恍然记起,他好像是黑带三段。
苦笑着从地上站起,将一张BsB的碟片放进cd机,任《howdidifallinlovewithyou》的乐声响起在耳畔。幸好,它们还完好无损,不然她又要唾弃自己的没用。
洗完澡,重新回沙发,将快及腰的湿发随意披散在身上。头发留了二年,她没染色也没烫卷。只是在长得没有头型时才请发型师稍做打理。记得大一时,信誓时旦旦地给碧浪说;即使长不成山本一夫的妻子王珍珍的模样,也至少留下和她一样的披肩长发。誓言是说出口了,但是如果长久不修剪,任它生长,头发看来就会显得凌乱,人也很没精神。她可不想一脸憔悴地出现在他面前。加上隔三岔五的被纪错打击,自己更想削发言志:剪发断发后,一切会有新的开始。于是她及肩的头发几乎是两周一修,自然留不长。直到他毕业后,她才做出一留到底的决定。用小牛角梳慢慢地将发梳直理顺。是麻烦了些,平日要用许多时间细心打理。可一头柔顺的长发,若是某日和某人遇见了,他也会大吃一惊吧?
不知不觉,心思又朝纪僵尸那飘去了。不过此时的她不必再内疚觉得有愧他人,她可以自由地回忆,往日的种种。
记得有年11月的一天,是她们社团招新的活动日。她和一群社员在x大门口分发传单。下课铃响起,纪错和他的僵尸家族的成员陆续走出校门,向她们走来。
谢想露出她的招牌甜笑,将几粉浅黄传单向他们面前一递,正要开口介绍,对方正要接过时,袁来按住他向前伸出的手,低喝一声:“不要发给他们!”惊得周围的男男女女全望着她。
稍稍放低了音量,她的视线略过他,远远地站定,向他们解释:“不好意思。我想的是你们都大三了,理论上是用不上它的。所以在态度上过于激动,真是对不住。”
笑话!出来的这六七个人全是大三的。她们可是招新不是迎旧,因此这帮人被她自动突略掉。但该有的圆滑话,该做的善后工作还是不能少。她还是从谢想的手中抽走一张,递到僵尸家族的某个成员面前,以极其“诚恳”的态度开口:“刚才的确是我的错,反应过度了。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呢,所以本着节约资源,节约印刷费的原则才过于激动,请大家谅解!当然,作为学长,你们的交际面肯定比我们宽,认识的人也绝不在少数。如果可以的话,在有时间的情况下,顺便帮忙宣传一下。”谄媚得她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对方接过宣传单,朝她点头:“能理解。有空我们会的。”
她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侧身让路,再目送他们三三两两地走过,看他们在路边站定,等着绿灯亮。幸好,她的忍功够强,她不是没看到僵尸家族成员们盯着她时,那满含暧昧的眼神。可还是装着没看见,全当他们是路人。拜小黑所赐,他们都认识她,知道对他们其中的一个有不良企图。可她又没有拿着喇叭绕校一圈向人们宣布她看上的谁,他们也只有私下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她对出现在他周围的每个人虽说不上了若指掌,但名字,籍贯,性格,爱好这些基本的资料还是知道的。戏还是要做全套,所以她选中递出传单的那个人,叫连,是他们当中除了纪错最沉稳,最低调,最寡言的一个。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爱管闲事,这真是个好习惯。所以她选中了他。真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呀!
自恋完毕,她站定没动,眼光并没从他身上移开。从头到尾,她都知道他的视线也没离开过她。她不知的是在他眼中,那刻的她像小丑还是其他,她知道的是晚秋的11月,因为紧张,怕在他面前做不到最好,向来不轻易出汗的她额边冷汗涔涔。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一群人望望纪错,又回望她后,那挤眉弄眼的闷笑?
自嘲似的摇摇头,转身做正事。
戏剧化的场面出现了,一阵风吹过,将她们放在办公桌上的传单吹走了几分。她们连忙起身去捡那些掉在地上的纸张。
有一份被吹过了半条街,飘落在了马路上。她当时也没有多想,避过一辆疾驶过taxi,朝目标走去。
当她准备俯下身去时,红灯仍在倒计时。她用眼角余光描到因上场比赛膝盖带伤,行动迟缓下来而落单的纪错。
心里念叨着:我可不是为追你才过来的。那张飘了大半条街的淡黄传单再接再厉,被风再次“临幸”,居然飘到了他的脚后跟前。
不是吧?她在心中哀叹:她们又不拍偶像剧,至于这么戏剧化吗?太考验意志力从来不曾坚定过的她了。
快步走到他身后,看见他微微侧头的动作年。知道他注意到她的存在,弯眉一挑,计上心头。
绿灯仍未亮起,僵尸家族成员早就违反交通规则过了街。一切尽在掌握。她在他背后,用他听得到声音:“不要逃,你是逃不掉的。”
她看见他的身躯明显一阐,后背都僵硬起来。
暗叫了声:活该。再抿嘴奸笑,弯腰捡起她要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原来他还记得她这号人呀,不然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调戏他的感觉可是非一般的身心愉悦呀!
那晚的睡眠是异常的好,一夜无梦到天亮。
但愿今晚也是如此,她爱困附上一句。真想回x大看看。
沙发上的人儿渐渐进入梦境,任优美歌声在房间里静静流泻:
怎样才能使你成为我的?歌词哀怨地问道。
房间里,无人回答。
觊觎他美色_觊觎他美色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八章离开以后(下)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