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满园守宫槐,迎风摇晃着,现在是入秋时分,槐树花落时,苗青芜走进园中,高大纯白的槐树随风摇摆,花瓣像雪花缤纷洒落,煞是唯美
脚踩着槐树花,仿如走进仙境,一片槐树林过后便是小桥流水的江南风景园,精致中带着大气磅礴,造林工匠很巧妙的把南国与北国景观优点完美结合
“你以前的住址不错嘛!”苗青芜心情大好赞赏道,踩着草地四下望着,只见假山处那一朵朵硕大的菊花正夺目绽放中
“夏寒轩我们酿酒吧!以后我来跟你一起喝!”她银铃般的声音从假山旁传来
夏寒轩笑着走到她身边,苗青芜已在摘花了,一朵朵菊花用衣袍包起来,动作粗鲁,却不失天真,哼着小词
下人都被他遣散了,眼下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夏寒轩接过她的菊花,放在草地上,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搬运菊花
“我们要做多少菊花酒?”夏寒轩开口道
“剩余的可以泡茶呀!”苗青芜说得理所当然,她有好些日子没有自己动手做事了,这样劳作的日子她过得心安理得,晚霞慢慢落下,小园内新鲜的菊花基本都给她挑选出来了,她满意的望着一堆菊花,这时才发觉,好像采得有些过多了
“这么多,你怎么不点醒我?”苗青芜有些吃不消的哀怨道
“寡人问过你的,见你兴致高昂,怎好扫你的雅兴”夏寒轩笑得宠溺,只要她想,别说是太子府里的这些菊花,就是整个后宫的花他都会为她采摘
“好吧……”苗青芜有些认命的回答,这下是,自己做的事,含泪也要忙完,唉
夏寒轩贴心的找了几个下人过来帮忙,苗青芜忙不停的把菊花区分好,一部份做为酿酒用,另一部分用来泡茶喝
在酿酒时,她也认真参与到其中,夏寒轩始终陪伴在左右,终于到了埋酒的日子,这天,夏寒轩有事,便留在前朝忙政事
一群太监宫女在挖着坑,苗青芜指挥着他们埋酒
“德妃娘娘到!”
苗青芜寻声望去,德妃正优雅的岁步走来,对着她微微一笑,葱手放在腹位上,柔声道“妹妹真是有雅兴,在此酿酒”
苗青芜冷笑“你在和我说话?”
话说回来,她不是老大吗?也对,还没册封,苗青芜暗付道,眸光闪过一丝挫败,很快便隐藏得很好
德妃瞧见她一脸的嚣张,忍着气愤,步步走向她,道“不要以为本宫没有娘家势力就奈何不了你,上天垂爱,让本宫幸得龙子,本宫腹中胎儿是夏王第一个孩子,你就是怀了孕也是夏王次子,你觉得本宫会败阵于你吗?”
“既然不怕,为何还来我这处?”苗青芜笑道,目光不主觉的扫视一眼她的腹部,谈不上难受,却带着心酸
“本宫只想提醒你,不识趣的女人只能得到一时的宠幸”德妃微笑着,仗着身怀有孕,步步逼迫苗青芜往后退
这女人想干嘛?苗青芜倒抽一口气,又念及那是夏寒轩的孩子,她只得倒退数步
德妃脸上闪过一丝阴险,优雅从容的走近她,那架势远远看着,有些像特意讨好苗青芜
“你想怎么样?”这家伙不会想把她推进湖中泄愤吧?苗青芜心念道。身后便是荷花湖,此时已入秋,湖水冷凉刺骨,她可不想被推下去,苗青芜轻轻闪身到一侧,想越过德妃的直面逼迫。就在德妃与她身体交叠时,德妃纵身跃下湖中
远远看着两人叠交在一起,分不清楚是不是苗表芜推了她,还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扑通”水花四溅,德妃在湖子里努力拍打着湖水,惊慌失措的高喊着救命
苗青芜哪料到她会事这招,她刚才那翻威胁的话听着都不像是要跳湖的模样,她急忙支着侍女太监下湖去救人
“参见陛下”
一声浑厚有力的唤声,苗青芜慌张的回过头来,四目正对上夏寒轩
“怎么回事?”夏寒轩望着打捞上来的德妃质问道
众人大气不敢喘,谁能料到德妃娘娘一出现便与他们家主子对上了,重点是两人站得有些远,他们不敢靠近,谁知德妃与主子都说了些什么,只见德妃与主子像是动起手了,跟着德妃就落水
“青芜你说”夏寒轩语气平和,听不出一丝气愤感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苗青芜望一眼这群人,昂首直面夏寒轩。宫里人都是些随风摇摆识时务的人,如今德妃有孕,她再不济也是有子嗣撑腰的人,与其害怕得让夏寒轩误会,还不如自己承认。没做就是没做
“信”夏寒轩回道,依旧是平稳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苗青芜有些感动,望着他“为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所为,寡人都不会责罚!”
“这话听着压根不是信任问题,夏寒轩我说过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先建立起相互信任,但不是盲目的说信任!”苗青芜被他的信任感弄混淆了,总感觉他不像是在相信她
夏寒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随着德妃一行人离开太子府,德妃在昏迷中被抬回自己的寝宫后,几名太医伺候左右一翻折腾,已到入夜时分
“陛下,龙子恐怕是不保了,德妃娘娘本就体弱,易受寒邪侵袭,此翻落水算是遭了大罪,臣等恐负陛下所托”说完一行人跪拜着
夏寒轩细长的大手抚摸着床帘上挂着的赤红玉翡翠,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就给她往死治疗吧”
啊?太医不明就理,一个人惊如呆鹅
德妃在此时惊醒了,掀开被角跪在床上道“陛下,您不能这样对我和孩子啊!求求你陛下”
太医不敢吱声,低着头下跪着
“都给寡人出去”夏寒轩望着这一屋子人冷冷下令道
“是”
德妃毫无血色的脸,眼泪盈盈的立马起身下床跪到地上“陛下饶命,臣妾知错了,可它是您的孩子求您一定要保住臣妾的孩子!”
“你打算瞒寡人到何时?”夏寒轩冷笑回道
“臣妾不明?”德妃惶恐,却又不知他所指何事
“赤红玉翡翠是寡人给宫里每一个受过宠爱的妃嫔礼物,说是辟邪不如说它是避孕,翡翠浸有大量麝香,人长期呆在这里基本不会有孕,你这段时间肯定没留宿在寝宫里,你说说,寡人为何要留你?”夏寒轩的话不重,却带着摄人的威力
德妃跌坐在地上笑得凄苦,依旧是柔柔的声音,道“你发现了?”
夏寒轩不语,坐在圆桌旁,喝着以往来德妃宫常饮用的菊花茶
“夏王你知道吗?你虽贵为天子,却不懂亲情情浓,你总说,你爱我似海深,可我深知,你根本是拿我牵制住淑贵妃,如今有一个比我更合适的棋子,你便弃我如糟糠,你以为我不知——?”德妃笑得凄美
眸光暗淡,干裂没有水份的樱唇继续道“其实我并非刘家人,我本姓姜,您一定记得十年前姜太医家的灭门案,刘将军是我父亲挚友,家父自知难逃劫难,在几日前便把我送到了刘府,挂名在刘家生活,直到先帝驾崩您登基,您在秀女群中选了我入宫,我本想放下仇恨好好与您生活,可您呢?御磨杀驴还准备遣散后宫,所以,我假借怀孕的事情骗过所有人,包括太医,你没猜对!我是没怀孕!”德妃笑了,这点小计谋对她这个医术高明的德妃真的不算什么?只怪赤红玉翡翠里的麝香味调制太独特,她才大意没有闻出来
在夏寒轩举杯饮茶时,她便笑了,虽然没有毒死他,却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多日来,她用怀孕引他来寝宫都以失败告终。便想出了今日这招,只为让夏寒轩饮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菊花茶,只要宫女使用了她亲自准备的菊花,慢性剧毒便会侵入他的身体。
就是死了,也值得了,让你在这世上混混沌沌的度日,每天担忧着何时一睡就再也醒不了。德妃一脸的任凭处置样,面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