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女儿,支持住啊,娘只余下你一个了!”
月沁听见这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敛眸。
这个声音,她听过,是专门刺杀朝廷中人的杀手的妻子。
那一次她追捕那个杀手,却不料被他的妻子女儿挡下了,那时她不知道那两人的身份,而她不想伤及无辜人,也就让那个杀手逃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两母女的身份,那时她就在想,那个杀手绝对是人渣,竟让妻子女儿独自面对追捕他的人,只为保命。
看来姬鸿把两人捉来,是因为他曾被刺杀吧,但,这与她无关。
她正想闭上双眼继续休息时,却听见那人继续大喊,“女儿啊,你爹为了让我们过好日子,去做杀人那当儿,最后为保我们而死,你现在也要离娘亲而去吗?”
“娘?呜,啊,是谁?有很,很多人惨叫,娘,好可怕……”一把稚嫩沙哑的声音空洞的喃喃道,语气十分无力,看来快要不行了。
只听一把妇女声音带着哭腔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可恶的老天,为什么连让我女儿最后的时光也不能安心,该死的该死的,你们不要再叫了,拜托了,好不好……”
月沁眸光微微颤了颤,小口慢慢张开,唱出一阵天籁乐音。
摄政王府。
姬鸿挺拔的站在书桌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霸气的在毛笔字。
一旁的嫣红静静的为他磨墨,偶时抬眸,看着风华绝代的姬鸿,眼中一片爱慕与幸福。
“嫣红,恢复过来了?”姬鸿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一笑,放下手中动作,抱着了她的肩膀。
嫣红脸色一红,脸上有着被发现的尴尬,接着,她便柔柔开口,“没什么事了,只是对秋菊的死,心中有点悲伤而已。”
“哎哟,大人,属下为您劳心劳力,您竟又在享受美人了,看来属下的假期遥遥无期啊。”风轻晏从门外走入,伸手扶额,一脸叹息。
风轻晏见姬鸿没有理会他,便转移目标,看向柔弱的嫣红。
“上官小姐,云小姐现在入大牢了,狱卒不断严刑逼供,可她还是坚持表示没有下毒。"
”他若有所思的勾起一抹笑容,“你说她是不是真的被人陷害了呢?”
嫣红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中冒出了冷汗。
风轻晏看着那抹慌乱,眼中的笑意更深。
“好了,嫣红,你不是说你心中还有点悲伤吗,去休息一下吧,免得后日落得个心病。”
姬鸿温声道,放开了抱着嫣红的手。
“鸿,那,那我先去了。”嫣红微微点头,慢慢退出了房间,脚步却比平常快了几步。
风轻晏扫了一眼落慌而逃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讥嘲,回头向姬鸿道,“上官嫣红的把戏大人您一早便看出来了吧。”
姬鸿并没有作话,继续完成手中的练字。
倒是一直站在姬鸿身后的隐凛为他回话了,“大人早在那仆人说那丫鬟死了时便知道了是上官嫣红的计划了。”
“没想到上官嫣红那自以为是的女人现在也会这种卑鄙的招数了。”风轻晏讽喻的道,他又疑惑地问,“那大人您为何还要把准王妃关进大牢,还是那恐怖的禁水大牢?”
姬鸿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应。
正当风轻晏想要放弃时,姬鸿却出乎意料的道,“就凭那时候上官嫣红的眼神。”那个,嫉妒与……怀疑的眼神。
她怀疑他对云月沁的心思。
“如果上官嫣红认为本王不爱她,那计划便会前功尽弃,为此……必须牺牲云月沁这颗棋子。”
风轻晏听着姬鸿风轻云淡的语气,不禁为云月沁节哀一会。
“行了,你今天来,是有事禀告吧?”
风轻晏一怔,才一拍脑袋,大喊道,“糟了,差点忘了此事!”
姬鸿放下手中毛笔,开始净手,闻言风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看得轻晏冷汗冒出,几乎弃门而走。
隐凛怜悯的看着轻晏,敢把需要禀告之事忘记,你绝对死定了,要被解雇了。
轻晏眉毛跳了跳,方严肃道,“禁水大牢出事儿了。”
姬鸿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轻晏,淡淡道,“说。”
“据狱卒说,有幽灵在唱出慑人心魄的镇魂曲。”
姬鸿微微皱眉,淡淡道,“无稽之谈,以后这等小事不必禀告。”
“是不是无稽之谈本大爷不知道,但本大爷知道那些囚犯们因此而渐渐冷静,回复神智,这可是会对您的计划有影响。”轻晏眉毛一挑,笑道,“而且,这可能跟云小姐有关。”
姬鸿沉默了一会儿,方迈开脚步走出书房,“备马。”
轻晏看着姬鸿的背影,思考了一会,方道,“大人您,其实您有爱过别人吗?”
姬鸿的脚步顿了顿,背着轻晏淡淡道,“本王无情无爱,以后,依然如此。”
轻晏沉默的看着姬鸿消失的背影,眼中一片无奈。
作为你的属下与友人,怎可能看着你每天生活于计谋与杀戮之中,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而不心痛呢?轻晏感受到肩膀的重量,怔了怔,回头看向隐凛。
“大人的事,他自有分寸,现在我们只需要听天由命,而大人,就是那运筹帷幄的天。”天下于他,只是一盘棋而已。
轻晏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隐凛见状便走出房门,快速的为三人备马。
轻晏失神的看著书房,却无意中看见刚刚姬鸿书写的一大字。
“静”
轻晏怔了怔,深深的看着苍劲的字。
姬鸿,你的心,现在是否已经不如从前十多年,一直的平静,是否现在开始泛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