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手工巧克力店的工作并没有很忙,但是因为店不大除了店主之外就只有叶以诺和另外一个店员,所以几乎是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了她们的肩上。
又要制作巧克力,又要摆盘,又要收银,又要包装,半天下来也确实是够累的。因此有的时候虽然是早班,下班的时候才下午一点钟,但是叶以诺依然不想和靳梵出去,而是一心只想要回到家里去。
她觉得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工作,靳梵应该理解她,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靳梵完全不理解,甚至根本就想不明白叶以诺为什么要如此辛苦的一个多月,将自己全部的假期都搭了进去,就只为了赚一顿饭的钱,还要因此而不和他见面。
但是于此同时他也深知,他和叶以诺在很多方面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这大概是和他们从小的生活有关系,所以尽管不理解,靳梵也尽可能的去包容着。
叶以诺没时间和他约会,这让靳梵重新过起了和朋友们成天混在一起的日子,但偏偏简安之在这时候回去了尚园陪外公外婆,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男人。
男人凑到了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聊女生,尤其是夏智杰和纪一阳,身边的女生不停换却也不觉疲惫。
这天晚上他们三个人约好了一起在酒吧碰面,但是纪一阳竟然迟迟不出现,直到靳梵实在等不下去打给他的时候,却得知他今天不过来了。
“你突然不过来了总要给我们个理由吧?”靳梵的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
“不好意思,在美人和男人之间,我自然选择美人拉。”纪一阳的语调十分悠闲,仿佛天经地义般。
“什么男人女人的,我只知道你已经和我们约好了,就必须出现,现在,立刻,马上!”有些压不住火气的,靳梵的声音越说越大了了起来。
“行啦梵,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因为叶以诺打工没时间陪你所以才来找我们的吗?我理解你,希望你也理解理解我,我们理解万岁吧。”靳梵的怒意根本就吓不到纪一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也是一堆的把柄被纪一阳捏在手里。
“你......”靳梵一时憋闷,但是也无话可说,只好愤愤的挂断了电话。
“一阳不过来了?”看着靳梵生气的样子,一旁的夏智杰开口询问道。
“说什么有美人就不要朋友了。”靳梵言简意赅的回答,让夏智杰先是一愣,随即失笑,这句话倒是十分有纪一阳的风格。
“太不够朋友了。”夏智杰轻轻摇了摇头,一边拿起酒瓶往靳梵的杯子里到了一杯酒,一边开口说道:“你也别生气,我说件好玩的事情给你听。”
“什么?”靳梵一边随口问着一边伸手抓了一把腰果往嘴里放了一颗,刚嚼了几口就又将手里的那些全部都扔掉了。为什么现在连腰果都要做成甜的了?他最讨厌吃甜的东西。
“你还记得一阳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吗?”夏智杰兴致冲冲的对靳梵问道。
“是那个叫莉莉的还是Sara的吗?“靳梵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后,也不是很确定的答道。
“我也记不得叫什么了,不管她叫什么,总之就是那个女人。”夏智杰也从猜想纪一阳前女友名字的游戏上败下了阵来。
“嗯,那个女的怎么了?怀了一阳的孩子要他负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可就算是为民除害了。”他们几个人常常开玩笑说纪一阳再这么下去,早晚都会有被人以‘命’相要挟的那一天。因为凡事无绝对,避孕也一样。
“不是这个!”靳梵的猜想和夏智杰要说的完全不搭边,让夏智杰无语的摆了一下手后,接着说道:“那个女的自从见过安安一次之后,就好像和安安成了多好的朋友似的,非要把她的一个朋友介绍给安安。”
大概是夏智杰的话实在太令靳梵感到意外,他整整停顿了三秒钟才明白了夏智杰的意思。
“她吃错药了她?安安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女的脑子一定不正常!”在反应过来后,靳梵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你现在生气也没用,那个女的已经被一阳滚滚而来的新女朋友给淹没了。”夏智杰轻轻摊了摊手后,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犯不着如此反对吧?安安过了生日就十九岁了,也该交个男朋友了吧?”
“十九岁怎么了?再说我们也根本对那个什么莉莉还是什么什么的一点都不了解,更加不要提她给安安介绍的人了,总之有我在你们想都不要往这方面想!”靳梵紧皱着眉头,表情十分认真的说完后,又似乎刚想起似的接着补充道:“对了,让纪一阳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以后都离安安远一点!”
“你放心吧,那个女的才刚刚对一阳提出这个想法,就被他罢免了职务,看来在这件事情上,一阳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夏智杰对靳梵近似安抚的说道。
“我和一阳.....那你呢?”靳梵一边说着,一边有些警惕的看向夏智杰。
”我嘛,我虽然不认同你说所的安安还小这件事情,但是我也觉得一阳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不可靠,所以你就放心吧。”夏智杰说着还拍了拍靳梵的肩膀,然后在说完后又突然睁大了眼睛:“对了,说到安安的生日,可马上就要到了,你想好要送她什么了吗?”
简安之的生日不同于其他人,因为在那天也同时是她父母的忌日,这让他们这帮朋友总是非常的为难,也为她感到难过和心疼。本来是最应该快乐的一天,但因为一场变故,而变成了一个十分复杂的日子。
每一个生日都意味着简安之又长大了一岁,却又在同时再一次的提醒着简安之,那个无比伤痛的回忆。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靳梵在听到夏智杰提起这个的时候,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转化为了无奈和沉默。
他已经陪伴着简安之度过了十个生日了,他为此而觉得欣慰,因为在简安之最为痛苦的这一天,他都陪再她身边。但是和欣慰如影随行的,还有历久弥新的感怀。
到现在他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简爸爸和简妈妈的样子,还有简安之和他们在一起时的笑容,但是那一切都只是记忆中的一个篇章,只能追忆。
简安之生日这天的天气非常不好,从半夜就下起了雪一直到早晨也没有停,还夹带着北风席卷着天地。乌云密云的天低低的就压在头顶,空气都仿佛被压榨了般稀薄,让人几乎快要窒息。
昨天晚上简安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但是她一直都在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直到感觉到光亮,确定天真的已经亮了后,她才睁开,然后就看到了这样糟糕的天气。
慢慢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皑皑白雪,记忆中的那一天和眼前的景象高度重合,让她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紧,疼的几近麻木。
今天早晨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她的爸爸妈妈扫墓。她想努力堆砌一些语言说给她的爸爸妈妈听,但是却发现这一整年下来,也根本就没什么可说的事情,和去年一样。
因为下雪的关系,所以车子很不好开,等到简安之他们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接下来,就是她的生日宴会了。
早在几天之前,简安之就已经和爷爷以及外公外婆商量过了,今年的生日不要兴师动众的大操大办,只要买个蛋糕,然后自己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她的爷爷以及外公外婆明白简安之的心情,也十分理解,所以自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只是请了少数的亲朋好友,也不出去,就在家里聚一下。
简安之的房间里,白色的连衣裙静静的摆放在桌子上,而依旧穿着早上去墓地时所穿的黑色衣服的简安之则是沉默的坐在窗台上,因为窗台上面铺了毛茸茸的毯子,所以尽管简安之是赤着脚,但是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凉。
从墓地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眼睛始终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窗外都是一遍白茫茫,除了雪越落越厚以外,根本没有其它变化。
“安安?怎么还不换衣服?”屋子里的安静直到简安之的外婆推门进来,才被打破。
“没什么。”见到外婆,简安之便从窗台上站起了身。
“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安安长得这么漂亮,更加应该打扮得漂亮一些啊。”一边从桌子上将那条白色的裙子拿起来,外婆一边开口对简安之说道。
听闻的简安之轻轻扬起了一点嘴角,也算是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却勉强得可以。见状的外婆轻轻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将简安之拉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你妈妈小的时候啊,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每次穿上之后还喜欢不停的转圈,觉得裙摆飞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外婆回想着过去的记忆,嘴角边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容:“你妈妈她穿白色的裙子很好看。”
“嗯。“听闻得简安之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妈妈最喜欢白色,在所有的衣服中,白色的也是最多的。
“安安,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可以时常的想念他们,但是不能让这份想念占据了我们生活的全部,这样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外婆拉着简安之的手,掌心中是一份能让人安下心的温度:“去吧,把这条裙子换上,让你爸爸妈妈也看看,我们的安安长大了,而且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