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话在某一瞬间也曾扰过梁止的心,在某一瞬间,他也曾想过,既然她嫌弃他脏,那他就彻底脏给她看,不仅他自己脏,他还要把她也弄脏....
但是这样的想法维持不过一瞬,就被他抛却。
他告诉自己,他是爱阿苑的,他对别的女人没有丝毫**,哪怕没有爱,只是单纯的**都没有,是,单纯的**都没有。
可是就是这样的自己,在日本,那个迷乱的挽上,他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话,背叛了她。
背叛二字在梁止心头不断的盘旋着,时刻扰乱着他的神经。
他手指掐住刘优优的脖颈,刘优优渐渐无法呼吸,双眼泛白,终于在最后时刻,男人的手松开,她顺势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死里逃生,刘优优抬头仰视这个如同神祗般俊美的男人,她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梁止....你承认了,对吧?”
梁止并没有再说一句话,他转身,打开门,冷冷扔下一句话:“再让我看到你接近阿苑,你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刘优优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反而,她开怀的笑起来。
看来她说的没错,他对白苑那看似深情的爱,其实也不过如此嘛,根本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又哭又笑,神情恍惚。
——
梁止从二楼下来,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同纪匀说话的阿苑。
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阿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她手指勾起几缕发丝往耳后放,动作优雅,侧脸精致漂亮,梁止站在楼梯处,看着这一幕,久久都未曾回神。
原临跟在梁止身侧,自然也看到了。
他看了一眼梁止,又看向了那方,在心底微微叹气,其实....止哥对阿苑小姐,也是想靠近但却不敢靠近吧。
否则为何明明距离这么近,却如同隔了海角天涯呢。
原临不禁想起,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人,她到底抓住了止哥的什么把柄,止哥三番四次的放走她。
若是放在以前,面对这样三番四次挑衅的人,止哥早就不耐烦的处理了,这次却.....
原临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不敢问,于是只好沉默。
梁止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后才走下去,到了阿苑身旁,纪匀看到了梁止,阿苑转过头去,也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看向纪匀,笑着对纪匀说:“多谢你送给我的礼物,纪医生。”
纪匀说:“不客气,只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他好像也有眼色,不知是哪根筋转过弯来了,主动和阿苑告别,还看了眼梁止,转身走了。
阿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让梁止十分不爽。
但他也不敢明说,毕竟今天她的问题自己也没能回答的上来,理亏的不行,于是,他问了句:“他送你什么礼物了?”
阿苑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才回答:“没什么东西,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
梁止却不信,但是,不信又能如何?
难道他能强硬着让她把礼物拆开给自己看吗?
他是想这么做,但是今天她的问题实在是太过于尖锐,打入他内心最深处,令他今天无法在面对她时同平时一样,于是只好作罢。
阿苑却在内心想,难怪他去二楼那么久,应该是因为自己的话去找罪魁祸首了吧?
她在心底冷笑的同时,也为自己付出这么多的感情而寒心。
是应该寒心的。
她这么想。
还没等梁止想出什么理由来时,就听到身旁的原临说:“止哥,凌口先生下来了,他看向你,应该是想和您说什么。”
梁止听到这个名字眉宇间的烦躁清晰可见,阿苑也顺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挽住了凌口臂弯的女孩。
和那张劲爆床照的女主角的脸,一模一样。
阿苑不自觉的走到了凌口面前,眼睛却一直盯着林灵。
梁止看到这副场景,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急忙走到了阿苑身边,揽住了阿苑肩膀,看着凌口,嘴角带笑,但眼睛里却是警告。
凌口看出来了,林灵自然也不是傻子。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凌口,却被男人的手覆住,他看着阿苑,嘴角带着温润的微笑:“阿苑小姐,生日快乐。”
阿苑看向凌口:“多谢凌先生。”
凌口示意身后的人将礼物递给阿苑:“这是我在日本买下的一点小心意,希望阿苑小姐能笑纳。”
阿苑接过礼物,眼睛却看向林灵:“这位小姐,我们似乎上次见过,在阿止爸爸的生日宴会上,你差点踩空台阶,是我扶住了你,还记得吗?”
林灵的眼睛在站在阿苑身后的梁止身上顿住,对方盯着她,眼神阴冷无比。
她踌躇不安,不知道该不该接下阿苑的这句话,但阿苑也没想着要她接,只是声音淡淡的继续道:“那天我就觉得这位小姐跟我长得有那么七分相似,如今再次近距离接触到,却发现,原来不仅仅是七分相似,我们连喜欢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她手指碰上林灵耳畔的珍珠耳环,随后带着和善的笑意说:“我也喜欢珍珠耳环呢,既然我们这么投缘,不知道这位小姐,可否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实在想和你做朋友。”
林灵说:“我、我....阿苑小姐,我叫.....”
“阿苑小姐。”
凌口打断了林灵的话,他看着阿苑,温润的俊脸带着丝丝笑意:“真抱歉,我的女伴,她实在是胆子小的很,许是和小时候遭遇过的事情有关,而且,她身份低微,哪有资格和您做朋友呢。”
阿苑却反驳道:“凌口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交朋友也分三六九等,而且别说现在的我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从前,我也不会看不起她的,你叫什么?可以大胆的告诉我。”
“林灵,我叫林灵。”
“你的名字真好听。”
阿苑由衷的夸赞道。
“双木林,眸中有灵的灵,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非常爱你。”
林灵听到阿苑这番话,看着她姣好娇媚的脸颊,羞涩的笑了笑,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凌口打断:“阿苑小姐,多谢你的夸赞了。”
“为什么凌口先生要一再打断我和林灵的谈话呢?作为绅士,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阿苑脸色不善的盯着凌口,神情冷淡。
凌口看向梁止,梁止急忙出来打圆场:“你既然和林小姐投缘,不妨我们再找机会好好聊聊,不急在这一时对不对?凌口的确有事情要先走一步,阿苑。”
阿苑笑了笑,看着梁止:“有事也不能随便打断我和林灵的谈话,而且,我是在问林灵,希望凌口先生不要插嘴。”
凌口到如今才明白,梁止的这个小辣椒是多么的灼口了。
他无奈的摇头,看着阿苑:“抱歉阿苑小姐,的确是我多嘴了。”
“知道就好。”
阿苑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凌口记得,从前的阿苑跟在梁止身边,虽然也有世家大小姐的娇气,但却不似今日这般,对一个远道而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的贵客咄咄逼人,实在是不像她的风格。
阿苑看向身旁的林灵:“林灵,既然我们这么投缘,那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手机号或者微信,都可以。”
林灵下意识的看了看梁止。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阿苑已经猜到了,那张照片的真实性。
她弯唇笑了笑:“怎么,你不肯赏脸?”
林灵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嘴角带笑:“怎么可能,阿苑小姐亲口问我,是我的荣幸。”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林灵现在是不得不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阿苑,阿苑如愿以偿后,这才愿意放行。
“既然凌口先生说,你们还有事要忙,就去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不是吗?”
她摇晃了下手机,暗示意味明显。
林灵被凌口拉着向前走,回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阿苑身旁,那脸色黑的跟地狱修罗的男人,她吓的眸光赶紧缩回去。
走出宴会厅,凌口站在车前,林灵上了车,男人的身躯也随即进来,他身上清冷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整个车厢。
林灵瑟缩了下裸露在外的肩膀,听到凌口的声音:“灵灵,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记得。”
“白苑此番,你知道她是为什么吗?”
林灵转头看向凌口,凌口也看着她,薄唇一字一句的吐出话来:“是因为你跟梁止的那段一夜情。”
“这都不懂?”
林灵惊恐万分:“我、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白苑!”
凌口看到她脸上的害怕神情,唇角微微带笑:“这话,我信你,但是,你觉得梁止会信吗?”
林灵看着凌口:“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我没有....”
凌口嗤笑了,他长指微微勾起了林灵的发丝:“怪就怪,你去勾谁救你不好,偏偏勾了个心中有主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对他喜欢的女人,忠贞不二。”
林灵愣愣的看着凌口,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
想到这里,她打开车门就想逃,谁知,车门早已被锁了中控,凌口静静的看着她从想要拉开车门到拉不开后的失望,他静静的就这么看着她漂亮俏丽的小脸带着泪珠,太容易滋生男人的摧毁欲。
他一把将林灵的手腕攥住,唇角寻到她修长而冰冷的脖颈:“好冷,灵灵,你怕我?”
林灵哆嗦不止:“我不该怕你吗?”
凌口说:“为什么怕我?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吗?”
“你故意让白苑知道我和梁止的事情,难道不是伤害吗?”
“梁止这种人你接触时间比我长,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居然还告诉白苑,白苑肯定和梁止说起了,所以梁止才会恨我入骨....你这个疯子....你想要达到你的目的为什么要搭上我?”
林灵控诉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凌口听的嘴角微微带笑,他轻柔的抚摸着林灵的发丝,缠绕在他修长的指尖:“我的灵灵真的好聪明,聪明到我都不舍得欺负你了。”
林灵闭了闭眼:“凌口,如果不是我,现在的你就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了,你现在这么对我,就是恩将仇报。”
凌口听到这话,终于将她放开,漆黑的眸子看着林灵,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灵灵,你是在提醒我吗?”
林灵挑眉看他:“当然,我当然要提醒你,否则,你怎么会记得,自己这身皮,是从哪里偷来的。”
她眉眼其实并没有变多少,还如从前的林家大小姐一样,生动灵气,凌口不得不被她挑起记忆,是了,若不是她从火海中将自己救出来,自己现在怎么会坐在这里。
只不过当初的她还不知道,那把火,是自己亲手放的。
后来的她终于知道了,悔恨不已,终于知道是她一直信赖着的、爱着的男人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心中悔恨将她淹没,差点跳楼自杀。
也是自己把她从自杀的阴影中硬生生的拖出来,自那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
凌口并未多想。
毕竟他知道,她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柔软柔弱,最好让自己看不到她身上的那股烈性。
“所以我一直都在感谢你啊,灵灵。”
凌口笑意浅浅:“当初若不是你把我从火海中背出来,我现在早就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了,但是灵灵,你还记得吗,那把火,是我亲手放的,真是可惜,当时你和你哥哥,都不在。”
林灵怒从心中起:“你是魔鬼,你会下地狱的,我就睁着这双眼,等到亲眼看那一天的到来。”
凌口执起她纤细柔软的手,冰冷的吻落在她手背上,让林灵感觉到一阵恶心。
她甩开他的手:“你真让我恶心。”
凌口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生气,唇角依旧带着笑意,吩咐司机:“开车。”
“是。”
车子匀速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林灵看着前方的车流,忽然听到凌口问:“白苑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我的话,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