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东的那些心思,其实梁止看的透彻,至少,从那天顾卿卿突然杀过来时,他早已有了答案。
让阿东去保护阿苑,也是想看看,对阿苑,阿东能付出到什么地步。
原来,不知不觉,她竟已吸引了那么多人。
——
阿东站在阿苑身边,看着女人在认真的画画。
她发丝柔顺的披在肩上,阳光倾泻而下,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阿东看了几眼后,想起梁止,眼神便错开,呆呆的站在一旁,阿嫂看到他,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吧,阿苑小姐画画需要好长时间呢,阿东摆手,示意不用。
阿嫂也拗不过他,只好走开。
其实阿东也曾想过,为何会对大佬的女人这么上心,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漂亮的容貌?
不,大佬的女人里,漂亮的也太多了,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干净、纯澈。
他其实知道的,在泥潭里走的久了,偶尔看到一个纯净的人,会想要不自觉的拥有,正如止哥对阿苑小姐宁死也不放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止哥对阿苑小姐,又何尝不是向往光明?
阿东在这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知道自己对阿苑的心思后,便尽量克制着,直到一个温婉的女声传进了自己耳朵里:“阿东?阿东?”
阿苑连着唤了两声阿东,却只见他呆呆笨笨的模样,她走到阿东面前,拉了拉衣袖,阿东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身上好闻的香味都尽数传进他鼻腔中,阿东立马低下头:“阿苑小姐,对不起。”
阿苑笑了笑,无奈的说:“对不起什么啊,我问你,你能带我去买东西吗?”
阿东想了想,点点头:“可以,但是阿苑小姐,我必须全程陪同......”
阿苑理解:“好,没关系,买完我们就回来。”
阿东上车,发动引擎,带着阿苑去往最繁华热闹的市区。
阿苑要买的是颜料,自然是去文具店,于是,阿东带着阿苑来到了澳门最大的文具店前,他把车停好,打开车门:“阿苑小姐,下车吧。”
阿苑看着他,朝他笑了下:“好,辛苦你了。”
阿东被这样的笑容晃了眼:“不辛苦.....”
阿苑提着包包走进去,阿东看着她背影,急忙追上前,跟在她身后。
店员看到阿苑,上前殷勤的介绍询问阿苑需要什么东西,得知阿苑需要颜料时,便招呼阿苑往里走,阿东也要跟进去时,被其他店员拦住:“对不起,先生,您不可以进去。”
阿东不想惹事,想着应该没事,于是便点点头,坐在了一旁供人休息的凉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为何,阿东总觉得心中不安。
直到不安终于到达了顶点,阿东冲过店员的阻拦,推开门,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脸色黑的像是地狱里的罗刹,吓得店员们不敢出声,阿东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给下面的马仔打电话:“通知所有人,去各大码头找阿苑小姐,务必要找到!”
马仔得了他的命令,全部都出发。
阿东没有通知原临,是因为梁止。
如果让梁止知道阿苑小姐不见了,肯定会大发雷,而自己也没脸继续在止哥身边待下去了。
他走出店面,四处找着异样,直到看到了一辆黑色面包车,那车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到了。
阿东仔细的看着,直到从车窗中伸出了一只属于男人的手,上面的纹身.....
是顾家!
阿东急忙上车,追上那辆已经离开的面包车。
车内,阿苑被堵住了嘴,男人一巴掌打上她脸蛋,顿时肿的像小山一样,阿苑瞪着他,那健硕男人笑的猥琐下流:“瞧瞧这脸蛋嫩的,梁止真他吗艳福不浅。”
“脸蛋一等一,身材更是一等一,凭什么他梁止就能这么顺畅?老子就要为他上位之路做垫脚石?”
肥斌嗤笑着,大手撕开了阿苑的白衬衫,一眼就看到了那隐藏着的雪白,他笑的更是开怀:“白小姐是吗?你不要怨我,要怨,就怨梁止,谁让你是他的女人?”
他说完,肮脏肥胖的手就要覆上去,阿苑死死的咬住了嘴里的破布。
电话铃声忽然急促的响起,肥斌面色不耐的接起,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看了一眼阿苑,眼神怪异,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碰她。
阿苑被蒙着眼带到了一个地方,不知是哪里,但可以闻到难闻的气味,她隐隐作呕。
身后有人推着她,她被绊倒,摔倒在地上,地上有许多小石子,擦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此时,耳畔传来了一个女声:“白小姐,好久不见。”
是顾卿卿。
阿苑眼上的黑布被拿走,她看到顾卿卿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正在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她在认真的欣赏她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尤其是,在看到那被肥斌扯开的衬衫下的白皙肌肤上,鲜艳的红色痕迹。
顾卿卿心中恨意和妒意齐齐迸发出来,她将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阿苑的身上,阿苑尖叫一声,顾卿卿便开心一分,她笑着看阿苑的皮肤变红:“如何?疼吗?”
阿苑不吭声。
顾卿卿也不指望她吭声,她弯起唇说:“我的痛,你还未品尝到半分,这时候不喊痛,你的确是个通透而明事理的女人,难怪阿止喜欢你,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你。”
“不过也是,他恣意一生,想要的都要耍尽手段得到,在他眼里,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他想要就要咯,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跟我顾卿卿抢男人。”
顾卿卿哼笑了声,指着地上跪着的阿苑:“我问你,你对阿止,到底还有没有情意在?”
见她不说话,顾卿卿对肥斌挑眉:“她不说话,肥斌,你懂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口吗?”
肥斌淫笑:“当然,顾小姐,我对付女人,可有一套了。”
他话音刚落,肥腻漆黑的手伸向了女人被撕开的衣衫下,感受到了柔嫩肌肤,阿苑死死咬着唇,看着顾卿卿:“顾小姐,你该恨的不是我。”
顾卿卿神情带笑,但却是阴狠的笑:“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狡辩!你仗着阿止对你的喜欢,便有恃无恐是吗?!今天我倒要看看,看他是不是还能像天神下凡般来救你!”
阿苑忍着恶心,被人拖到了一间小黑屋内,不见天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肥斌撕烂,但好在还可以遮挡,阿抬头,只看到黑漆漆的天花板,她想,如果可以选择,自己断不会活成这样,断不会被侮辱到如此境地却还无法反驳。
.....
阿东被甩开,但却基本可以确定是顾卿卿派人来绑的阿苑小姐,他想了想,给梁止打了电话。
梁止正在陪着顾振兴打牌,手机不停的在裤袋里震动,梁止蹙眉,示意原临来接,原临上前,看到是阿东的电话,接起,那头阿东急忙说:“止哥,您终于接电话了,阿苑小姐她.....”
原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他离开牌桌,到了外面,这才问道:“你说什么?阿苑小姐怎么了?”
梁止瞧了一眼原临站在外面打电话的背影,敏锐的听觉让他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阿苑小姐”。
察觉到梁止的走神,顾振兴笑:“阿止,打牌要认真点,不然你今天要输多少钱给我?”
梁止慵懒的笑:“输多少也无所谓啦,爷爷,你知我不在乎这点小钱的。”
顾振兴见他在笑,其实早已不耐,便和他讲起顾卿卿。
原临听到那边阿东汇报的消息,看着正在和顾振兴谈笑风生的梁止,他硬着头皮上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对不起止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顾振兴嘴角的笑消失不见,他看着原临,不满的说:“你大佬在跟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梁止噙着笑对原临讲:“听到没?我在和爷爷谈话,有什么事就赶紧说,说完滚。”
“阿苑小姐被绑架了。”
原临说完,顾振兴看了一眼那低眸男人,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紧张。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见了啊?原临,这事儿你觉得比起你家大佬和我的谈话,谁比较重要?”
原临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被梁止打断,他听到男人风雨欲来的声线:“是啊,就像爷爷说的,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但是爷爷,这女人,好巧不巧是我最近还挺喜欢的,如果就这么没了,未免可惜。”
顾振兴忍着怒火:“阿止的意思是,要去找这个女人?”
梁止懒散的笑:“还用找吗?问问卿卿在哪儿就知道了。”
说完,梁止接过原临递来的手机,他亲自给顾卿卿拨电话,那头很快接起:“喂?阿止,你终于舍得给你未婚妻打一通电话了。”
梁止笑着说:“卿卿,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阿苑在哪里。”
顾卿卿咬着唇:“她是你的情人,不是我的,这话,你该去问你自己。”
梁止说:“你想好了?”
“是!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梁止,你别太过分了!”
回应她的,是忙音。
顾卿卿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气的将手机摔在地上。
梁止看着顾振兴,缓缓说:“爷爷,卿卿这样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他站起身要走,顾振兴蹙眉道:“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
男人没回头,他大步走出客厅的动作已经回答了顾振兴。
顾振兴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几下:“冥顽不灵!”
梁止和原临走出客厅,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原临,神情冷厉;“查出是谁劫走的没?”
“是顾卿卿。”
梁止冷笑声:“我果然没猜错,当初留下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祸患!我原以为她是个听话的。”
原临说:“这件事阿东也有错,您让他时刻盯着阿苑小姐,却没想到还是被顾卿卿钻了空子。”
梁止大步跨上车内,原临也急忙上车发动引擎,车子急速冲出顾家大宅,佣人走进客厅汇报:“老爷,姑爷走了。”
顾振兴神情阴冷。
.....
车子快速疾驰在柏油路上,梁止虽然看上去镇定,其实内心早已慌乱不堪。
他想抽根烟冷静下,按打火机时却总是打不着火,原临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动作,加大油门。
到了阿苑消失的哪家文具店门前,梁止下车,表情狠戾,他走进去,老板是认识他的,也从店员口中得知了大佬女人在自己店里消失的消息,上前哀求道:“止哥,我真的不知道阿苑小姐去了哪里.....而且那个人也是我们的老员工了,我们.....”
梁止笑着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的女人乱跑啊?”
老板差点给他跪下,他冷汗直直的往外冒:“止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板哀求的看向站在梁止身旁的原临,原临表示也爱莫能助,他看着四周,对梁止说:“止哥,不如.....”
男人眸光淡淡的,两指夹着烟头,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半晌后他将烟头扔在地上,锃亮的皮鞋在上面碾来碾去,看着原临:“阿东呢?”
“阿东跟踪那辆车,不过一半被甩开了,可以确定的是,就是顾卿卿做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去顾家。”
梁止转身走,他独自开着车,原临叫了一群马仔,冲进顾家去,顾振兴见他去而复返,又看到他身后的马仔,似笑非笑:“阿止,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止别在腰间的枪呢么明显,顾振兴如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到底心存侥幸,他只见年轻男人笑了笑,拿出枪对准了他身旁的老管家。
“敢在我地盘上动我的人,爷爷,顾卿卿有这脑子吗?”
顾振兴脸色难看:“梁止,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爷爷你不知道?好,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先拿您身边人开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